可現在……

蘇暖心口堵塞。

她看著那些花，眼淚不停地往下掉落。

油儘燈枯那四個字，像座移不開的大山，狠狠碾壓著她的胸口。

蘇暖坐在了床上，心裡空蕩蕩的。

她雙臂環繞，抱緊了自己，蜷縮成一團。

這個男人啊，總是那般的溫柔體貼，腦袋裡隻想著彆人，從不為自己去考慮。

他就不能自私一點麼？

可能，他眼裡的自私，僅限於與她開展的這段戀情。

傻瓜，我寧願你自私到底！

也不想與你失之交臂！

這段感情，怎是說放棄就放棄？

她的手，不經意間，觸摸到了床頭櫃上的相框。

相框裡，曾羽的臉龐，笑容燦爛，溫柔地凝視著她。

那一瞬間，她眼睛一熱。

曾羽，你一定要好好的。

如若有一天，你離我而去，那我便一死了之。

可隻要是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蘇暖吸了吸鼻子，強忍著眼淚。

曾先生，拜托你，趕快好起來吧！

她眼淚，終究控製不住地掉落。

蘇暖捂住嘴，壓抑住哭泣聲。

她怕被曾羽發現。

“你這傻子，再不自私一點，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留在你身邊了！”

蘇暖撫摸著照片上的臉，哭著笑，笑著哭，“就算救不活你，至少讓我給你生個孩子，好不好？”

“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舍得傷害我，可我，隻是想給你生個孩子，我的要求，不過分吧？”

“你這個傻子，我們是戀人啊，每次看到你被病痛折磨，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麼？”

“曾羽，你就忍心，以後讓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什麼都不留給我，哪有這麼做戀人的？”

“都說愛一個人是自私的，可你的自私呢？能不能不要那麼偉大？我想讓你做個俗人！”

“全心全意，為你自己考慮的一個俗人！”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她笑著說，淚水一滴又一滴滾落，“等我們有了孩子，他將來肯定會像你，跟你一樣的帥，長得高大威猛，還會娶個最漂亮的新娘，延續你的香火。”

蘇暖抹乾眼淚，放好了相框。

她深吸了幾口氣，拍了拍臉頰，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自然一些。

隨後，邁步出了臥室。

曾羽一直在廚房忙活。

蘇暖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係著圍裙，忙碌的樣子，心裡滿滿的都是甜蜜。

她的嘴角，掛著笑。

看他做菜的姿勢，就像個專業的家庭煮男。

這樣的生活，她沒享受夠。

她的曾羽，真是讓她驕傲。

曾先生，我求求你，好起來吧。

隻要你的肺癌能夠得到醫治，我寧願這輩子都不再見你。

隻希望你，平安健康，無憂無慮。

可你，能聽到我的呼喚麼？

你會好起來吧？

你的心，是不是永遠都不會變的，會不會永遠記得我？

曾羽，不管我能否嫁給你，隻要看著你幸福，這就足夠了。

廚房內傳來的炒菜響聲，還在繼續。

蘇暖就站在門口，專注地看著他，默念著自己的心裡話。

如果有天，你醒來，發現我不見了，你會不會，心痛呢？

如果有天我們再次相遇，你看到我憔悴狼狽的樣子，會不會心疼我？

蘇暖握緊了手，她不想再胡思亂想。

曾先生，拜托你，再自私一點吧，給我一個留下去的理由。

“暖暖，飯菜馬上就好！”

廚房內的曾羽，看到了站在外麵的蘇暖，正癡癡地看著他。

他停下手中動作，向她回以一笑。

蘇暖點頭，笑說，“好，辛苦我的曾先生了。”

她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曾羽，小腦袋緊緊靠著他的肩膀。

曾羽回了下頭，泛起一抹笑意，“暖暖，你這樣我怎麼做飯呢？”

“沒關係，隻要能抱著你，就是不吃東西，我也不會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