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記了提醒蘇暖,最重要的那件事。
更沒想到,曾羽會在他們的辦公室。
看到他的瞬間,自己就把那件事給拋諸腦後了。
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市醫院的名聲。
轉瞬,孫奇又鬆了口氣,有曾羽這小子在,未必就能傳出什麼不好的影響。
從醫務室出來,蘇暖的情緒依舊有些低落。
她挽著曾羽的胳膊,看著他噙著微笑的嘴角,不知道想些什麼。
“下班了還不開心?”
曾羽笑著問。
“沒。”
蘇暖回著笑,“我隻是在想,老師對我這麼關照,會不會影響不太好。”
“是因為孫奇的話?”
曾羽挑著眉梢,笑說,“他隻是開個玩笑,以此表示對你的羨慕。”
“也是。”
蘇暖喜笑顏開,實際上,她是在擔心曾羽的情況。
她看得出來,他的身子很虛弱。
曾羽走了這幾步路,額頭上甚至冒出了虛汗,連同臉色微微泛白。
“你今天很累吧,和你爸媽他們相處的怎麼樣?”
“能怎樣,就那樣唄。”
曾羽敷衍地回應著,“我的小暖暖不用管他們,咱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足夠了。”
若不是身為人子,若不是對親情抱有最後一絲期待,曾羽真想這輩子,再不見曾誌高和孫華梅。
更多的,他是不想看到他的傻丫頭,再受到什麼委屈。
如果自己能與他們相處的好上一些,或許,等到那個時候,他們不會再找蘇暖的麻煩。
儘管這個可能微乎其微,但他願意為她嘗試。
如蘇暖所說的那樣,曾羽托著疲憊的身子,照顧了他們幾近一整日。
或許有了先前的教訓,孫華梅倒是沒給他甩臉子,但也沒什麼好態度。
曾誌高略有關心的,問了下他的近況,以及身體狀況。
不過,當他實話實說,並表示自己命不久矣,孫華梅選擇了不相信。
曾誌高則是沉默無言,猶豫了片刻後,說等到他們出院,會對他好一些。
但曾羽,卻從他的眼神裡,同樣看到了不相信。
那兩人,至今認為他在說謊,隻為了找那莫須有的存在感,以及擺脫自己贍養父母的責任。
可他們又怎會知曉,無論如何不相信,這都是事實。
至於贍養他們,曾羽自問這些年,自己做得足夠。
隻要他們不變本加厲,他並不介意,讓這二老的餘生,生活得好上一些。
曾綺夢和曾曼語她們,他隻送她們兩個字,嗬嗬……
不管怎麼說,曾誌高和孫華梅住院,都是為了從他手裡拿錢,從而給他們眼裡的這兩個寶貝女兒。
出了事,這兩姐妹非但不出一分錢,反而躲得遠遠的,就連照顧他們的生活,都懶得去做。
羊羔尚且自知跪吃母乳。
從某種角度來說,此二人行徑,竟是比不得禽獸。
他已經懶得理會她們,更不想與她們有任何交集,甚至就是提起她們的名字,想到她們的模樣,就會感到惡心。
這厭惡的感覺,是發自內心深處,難以揮去。
這時的蘇暖,跟著曾羽來到了醫院門外。
霎時,蘇暖被眼前的一幕驚呆,映入她眼簾的是一片布滿玫瑰花的海洋。
就在她出現的同時,一條紅地毯,飛快地鋪到了腳下。
周圍更是聚滿了人,有醫院的醫務人員,也有來來往往的行人。
此刻,眾人的目光,幾乎儘數落到她的身上。
隻因那玫瑰花海,被擺成了心形的圖案。
圖案的中心,是她的名字。
在這片花海的最前方,架著一個用鮮花堆起來的拱橋。
望著這一幕的蘇暖,不禁感到了錯愕。
“這是你……”
她向旁邊看去,忽然發現曾羽的身影,不知何時消失了。
倒是走來一位穿著白西裝,手捧鮮花的男人,正含笑凝視著她,且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