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歌被打懵了，半晌反應不過來。

直到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襲來，她才回過神。

她咬著唇，美眸中霧氣氤氳，她的委屈，又該向誰訴說呢。

她的做法，蘇暖恨她是應該的，有這種結果，不是早就在自己的預料之內了麼，那有什麼好委屈的呢。

蘇暖馬上就能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希望她不要再恨她這個做姐姐的。

“你坐下，我幫你梳頭。”

蘇清歌不由分說，在蘇暖錯愕的眼神中，將她摁坐在椅子上。

她看著化妝鏡中，倒映著她的影像，蘇暖一時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受。

蘇清歌先是用毛巾浸濕水，擰乾之後敷在她的額頭，“你昨夜沒睡嗎？怎麼把自己弄得這樣憔悴。”

她一邊說，一邊輕柔地拿起蘇暖的一束發絲梳了起來。

蘇暖低垂著眼簾，雙唇抿著，“蘇清歌，你是在補償你的愧疚麼，還是說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讓我嫁給金虎了？”

“傻丫頭，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你嫁給金虎了？”

愣了片刻的蘇清歌，紅唇噙著一抹笑，繼續給她梳起了頭，“你是我妹妹啊，是我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妹妹，姐姐怎麼能把你往火坑裡推呢。”

隨後，不等蘇暖接話，她轉過了話茬，“好了，不說這些了，你長這麼大，姐姐沒給你梳過妝，今天，就讓我照顧你一次。”

忽然間，蘇暖有些恍惚。

蘇清歌並不是一個擅長伺候人的主兒，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她這般對待。

尤其是給她梳頭的動作，是那樣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一樣。

這一幕，讓蘇暖的鼻頭微酸。

她努力地睜大了眼睛，將眼角即將湧出的熱淚逼退了回去。

“蘇清歌，謝謝你，隻是不需要，你出去吧。”

她聲音沙啞地開口。

看著鏡子中，蘇清歌溫婉的側臉，一股莫名悲傷的情愫湧上了心頭。

“乖，小暖不哭，給你梳過妝我就走。”

自始至終，蘇清歌的嘴角，一直洋溢著淡笑，直到梳妝結束。

她俯下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和蘇暖，在她耳邊笑說，“你看，我妹妹多美，比我這個做姐姐的要漂亮多了。”

“蘇清歌，你到底要乾嘛！”

蘇暖嬌軀顫栗，一把推開了蘇清歌，她聲帶哭腔，“你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想讓我原諒你嗎？”

蘇清歌淡笑著搖頭，“我隻想讓你開心快樂，原不原諒我的並不重要，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諒。”

“我很開心，很快樂，你滿意了！”

這一刻的蘇暖，再也止不住的淚崩，“蘇清歌，我恨你，若不是你，我和曾羽不會遇上這樣的麻煩！”

她捂著臉哭泣，“可是我好怕，真的好怕，要是我不答應金虎的條件，他就不會放了曾羽，他身體那麼差，經不起折騰了！”

“不怕，有姐姐在呢。”

她伸出胳膊，將蘇暖抱進懷裡，摸著她的秀發，“記得你說過什麼，有我們大家在，咱們誰都不孤單，前行路上的障礙，我這個做姐姐的，又怎能不幫你掃清呢。”

“好了，傻丫頭，不哭了，姐姐始終是你的姐姐，她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的妹妹。”

蘇清歌輕撫著她那柔軟的背脊，低聲哄著。

望著抬起頭，淚眼婆娑地蘇暖，蘇清歌伸出雙指抹乾她的淚痕，“眼睛有些紅，但仍是那麼美，以後不如叫你淚美人算了。”

她半開玩笑地說。

“你才淚美人！”

蘇暖昂著小腦袋，哼了聲，“我沒事了，你可以走了，回去告訴金虎，我會準時出席婚禮，你這個說客任務完成了。”

話音甫落，她隻看到蘇清歌笑了笑，而後轉身走向一旁放置在桌子上的雪白婚紗。

“好美。”

蘇清歌的手，輕輕觸在上麵，感歎著，“它讓我想到了，三年前和他的那場婚禮，我也是穿著這樣的婚紗。”

“可惜那時，我並不是心甘情願為他所穿。”

她嘴角流淌著苦澀的笑，回頭看了眼蘇暖，“這一次，我終於能為他穿上了。”

蘇暖的視線，定格在那件雪白的婚紗上，心底有一處地方，在微微抽痛。

她不明白，自己在難受什麼，可看著蘇清歌眉宇之間，似乎透露出無限深藏的憂愁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