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知道有多大權就要擔多大的責,趕忙清醒過來。
“少爺,還是那句話。做衣服、做鞋子俺都不怕。可其他人手藝如何,俺不敢保證哇。”
這個就需要左夢庚指點了。
“這就需要你用心教了啊。你一個人做的再快、再好,又能快到哪兒去?好到哪兒去?你要是教會了其他人都能和你一樣,那是不是就行了?”
獨自承擔門戶的女人都不傻。
“那要是教會了她們,俺……”
這是怕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
左夢庚一言而決。
“你是官兒,你的職責隻有一個,那就是保證產量和質量。做好了這兩點,那就是你的功勞,該屬於你的獎賞就不會少。”
“官兒”這個詞一出來,連莊戶們都轟動了。
本來聽說讓王寡婦帶著婦人們做軍服、鞋襪,大家夥也隻以為是個營生。
現在左夢庚明確說,這個勞什子被服廠廠長居然是官兒……
“從今以後,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找我。不要慫,挺起胸膛來,告訴告訴那幫婦人們,到底該咋活。”
王寡婦的眼淚又止不住了。
自從丈夫死後,她拉扯著婆婆,兩個婦人在這世道裏沒睡過一天好覺。
那些男人們都跟餓狼一樣,總是在周圍窺覷著她。
地裏又長不出糧食來,怕是哪一天就沒了。
想不到,如今卻成了官兒。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被服廠廠長是啥官兒,可既然是少爺親承的,從今以後,再也不怕被人欺負了。
王寡婦突然開口道:“少爺,俺叫王秀芹,俺不叫王寡婦。”
她猛地回頭,朝著那幫子莊戶吼道:“從今往後,俺叫王秀芹。誰再敢叫俺王寡婦,俺就抽他。”
一個本來塵土般的婦人突然爆發,那種決絕的氣勢竟然鎮住了所有人。
左夢庚恍然,點點頭,溫言道:“王秀芹廠長,從今以後,被服廠就拜托你了。”
王秀芹轉頭看著他,又哭又笑的,一張臉上全是黑灰。
可是真的不醜呢!
整個地盤最先完工的,是兵器所。
這是重中之重,寧可耽誤了其他地方,左夢庚也先把這裏建好了。
就在軍營和左莊中間,緊挨著河邊。
通過他的親筆設計,十來個木匠忙活了半個月做出來的水車,如今就佇立在河裏,不過卻轉動不得。
因為河麵結冰了。
可水車的大小,真是令人側目,似乎能夠將河裏的水都掏乾。
張繼孟親自帶著數百工匠過來,把人交付給了左夢庚。
看著日漸成型卻規模宏大的軍營,張繼孟也不禁側目。
“若穀公對你可是無微不至,知道你需要工匠,愣是從王恭廠還有各地的兵器所裏抽調了最好的給你送來。還有,從今以後,這個兵器所每年能夠得到生鐵一萬斤、煤炭五萬斤。”
左夢庚皺眉。
“這不夠。”
這麽點數量,按照左夢庚的預想,連一個月的用量都未必夠用。
張繼孟也是無奈。
“這是朝廷的規定,一個兵器所的用量就是這麽多。至於其他的,朝廷就不管了。”
這是暗示左夢庚自己想辦法。
左夢庚當然明白,也沒有任何的抵觸。
不就是做李雲龍嘛。
誰不會呀?
張繼孟又道:“你要的軍服、武器,我都給你送過來了。軍服五百套,都是舊的。武器的話,彎刀四百柄,鐵槍頭比較多,有七百餘。你去尋了匠人,自行做成長槍吧。”
雖然左夢庚的想法是將後營打造成全火器部隊,但能夠實現全軍列裝不知道猴年馬月。
因此先期訓練的時候,還得用冷兵器,同時也為了以備不時之需。
隨後,張繼孟給他說了侯恂怎麽處理此事的,又說了一件事。
“公寶行(公端)托我給你帶句話,沂蒙形勝之地,大有可為。”
左夢庚目露精光,深深地記在了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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