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再說。
左夢庚在不斷的進步中,腹黑的政治素養也在提升。
聽到可以用鐵料和煤炭充抵股本,王蔚然頗為心動。
這等物資於他人而言千難萬難,可在晉商眼中,份屬尋常。
晉北的煤炭如今已經有開采的了,晉商內部就有人在經營。
至於鐵料,山西境內就有長治鐵所,每年產量很多。
雖然是官營的,但最妙的就是官營。
其實晉商這些年來,沒少和長治鐵所勾結,往塞外走私的鐵器不在少數。
但即使他們的能量再大,往塞外走私的數量也沒辦法和在大明境內買賣相比。
這個條件使得。
王蔚然第一時間就確定了此事,甚至都不需要回去和長輩請示。
“不知左兄需要多少煤鐵?”
左夢庚獅子大開口。
“鐵五萬斤,煤十萬斤,抵股金十三萬兩,如何?”
王蔚然皺眉,深感壓力巨大。
左夢庚給出的這個價,很是微妙。
說高吧,還在合理的範圍內;說不高吧,市麵上用這個價格,絕對買不到這麽多的煤鐵。
想了想,廣袤的西北市場還是更加誘人。
“那好,就這麽說定了。”
在大明的土地上,要想運輸這麽多的煤鐵還不被官府察覺,也隻有晉商可以做到了。
山東、山西相隔不遠,也是王蔚然敢於答應的原因。
終於有了穩定的煤鐵供應源頭,這讓左夢庚十分高興。
那邊,柳一元也做出了決定。
“我柳家出五萬兩。”
他沒要地區經銷權,因為柳家現在人丁不旺,上麵也沒有大官。即使要了經營權也玩不轉,開通商路的花費甚至比賣產品還要多。
再一個,他如今在後營任職,乾的很是愉快,一心隻想要靠軍功出頭。
張好古就很有野心了。
“我張家出十萬兩,另外要山東的銷售權。”
他將此事稟告給張宗桓時,張宗桓就是這麽交待他的。
張家身為山東坐地虎,交遊廣闊,而且經商多年,商道都是現成的。
左夢庚也早就對張宗桓承諾過,給張好古一個前程,於是痛快答應了下來。
“小弟囊中羞澀,隻有兩萬兩。權作股金,還望左兄不棄。”
耿章光同樣沒有要求經銷權,隻是投資入股。
耿家真正的耕讀傳家,除了農田之外沒有其他的,經商更不在行。
在場的幾人分完了,王蔚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
“左兄,南方富豪之輩更多,豈可放任?不如,小弟聯係一些同道,把咱們的東西賣到那邊去如何?”
這家夥還挺貪,連南直隸等地的經銷權也想要拿到手。
左夢庚當即拒絕。
“王兄有所不知,小弟還有一些親厚的朋友,不得不照顧一二。”
其餘各地的好處,是要留給別人的。
左夢庚深知,他在這個時代要成就事業,是沒辦法走底層路線的。
既然如此,就必須聯係固有階層,建立廣泛的利益聯盟。用利益來推動這個時代掌握生產資料的人去改變經營方式,從而去影響整個社會。
因此在有了創造利益的方法時,就必須要將更多的人拉進來,多多增加自己的盟友。
如今罩著他的曹文衡、瞿式耜、張繼孟,就是第一批需要拉攏住的對象。
他先去找了瞿式耜,獻上了玻璃製品,又道:“明府,晚輩知曉樊村廠附近有塊荒地,因為種不了莊稼,所以始終閒置。晚輩和幾個誌同道合的朋友準備設立作坊,生產此物。請明府放心,晚輩不會白用此地,除了繳納賦稅外,還可以將此地算作股金,使府衙有所收益。”
這天下間,就沒有無主的地。
即使是不長莊稼的荒地,要想使用也必須經過官府的允許。
可荒地沒有收益,官府攥在手裏也變不成真金白銀。
倘若算作股金,交給左夢庚建廠,那麽每年都是一筆不錯的收益。
最妙的是,這筆錢還不計入公賬,不需要遞解上去,可以算作當地的小金庫。
明代官員的福利有多坑,大家都知道。
官員們不貪,日子根本就沒法過。
這要是有一筆穩定的財源,大家日子寬鬆些的同時,必定會對他這個知州感恩戴德,敢不效死?
這個好處,瞿式耜第一時間就想明白了,更明白了左夢庚的深意。
臨清知州掛著這麽一筆收益,那麽今後不管此地的主官換成誰,都得承左夢庚的情。
就算知州對左夢庚抱有惡意,也得看下麵的官吏答應不答應。
如此一來,起碼從官麵上,左夢庚算是在本地織成了一張嚴密結實的網,將自己保護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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