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部要想順利潛越到遵化一帶,還需要閣老和總政這邊配合演一演戲。”
聽到左夢庚把兩位大佬都算計進去了,孫承宗和侯恂不免笑了起來。
“你說吧,如果有道理,老夫自當支持。”
有了孫承宗的保證,左夢庚終於放下心來。
“東虜在京畿各地,必有哨探,而我部要想不打草驚蛇,還需閣老和總政這邊,給予東虜一些壓力,讓他們無暇他顧。”
他的手在玉田和豐潤兩地點了點,道:“我軍要想去遵化,必須要從這中間穿過。還請閣老令天津之我軍做出佯動攻勢,幫忙吸引一下東虜目光。當然,如果京師戰起時,閣老能令通州之我軍向三河佯攻,再好不過。”
左夢庚的策略,說白了就是讓孫承宗為他製造一場戰術欺騙。
表麵上讓後金方麵以為,明軍是要攻打三河、豐潤和玉田,實際上並不是真打,隻是為了掩護後營躲過後金的眼線,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遵化。
當然了,指望明軍真的去進攻,別說左夢庚了,孫承宗都不敢。
但演戲嘛,明軍還是能動一動的。
至此,左夢庚的整個計劃露出了全貌。
利用耿如杞和良鄉縣城拖住後金主力,孫承宗指揮各部明軍佯攻欺騙,他率部偷襲遵化。
不管能不能打下遵化,後金必定震動,絕對要回師。
因為後金也沒法確認,進攻遵化的明軍到底有多少。
要是真的被明軍大部隊把遵化給占領了,那後金連回老家都做不到了。
眾人圍繞著地圖,思考著左夢庚的計劃,全都不禁被這個年輕人的大膽和謀略所折服。
在這個人人都想著保命、防禦的時候,這個少年竟然拿出了進攻計劃,而且成功性還很高。
雖然他自己會陷入險地,但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後營人少,隨便往山裏一跑,後金也沒有什麽辦法。
麵對遊擊戰,甭說後金了,幾百年後的日軍、美軍都焦頭爛額。
孫承宗迅速想清楚了利弊,當場下了決斷。
“老夫便陪你演一場。”
左夢庚誠心拜服。
“有閣老鼎力支持,末將成功的把握更大了幾分。”
孫承宗關心地問道:“你部何日能夠到達遵化?何日能夠攻城?”
左夢庚道:“韃子攻打良鄉之日,就是我部攻城之時。”
孫承宗不得不提醒道:“良鄉距遵化四百多裏,你部如何能夠獲悉戰況?”
左夢庚傲然道:“末將自有消息渠道。”
孫承宗一愣,心底震動,發覺這少年似乎太深謀遠慮了一些。
他還未如何,他後麵的那個文士卻很激動。
“閣老,學生深慕左千座之才,想要親隨觀戰,還請閣老允許。”
孫承宗大是奇異。
“止生也覺著此番能成?”
那文士歎道:“如今人人怯懦,畏敵如虎。有一將敢戰,殊為難得。便是這份豪氣,學生才看到勝利之望。”
孫承宗何嚐不知道這些,點點頭,道:“那你便去吧。”
那文士走到左夢庚麵前,拱手為禮,笑容頗為和藹。
“左千總,還請照顧一二。”
左夢庚不知道此人是誰,但既然深得孫承宗信重,必然不凡。
“先生客氣。戰陣凶危,請恕末將無法寬待。”
那文士很是傲氣。
“鄙人久經沙場,卻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左千座照常行事,鄙人不敢打擾。”
左夢庚從紛亂的戰局中找到了機會,也取得了孫承宗的支持,不敢怠慢,當即提出告辭。
侯恂、侯恪親自送到帳外。
耿章光緊緊隨著左夢庚,都不知道如何感激是好了。
“愚兄也要即刻啟程,左兄還有何吩咐?”
左夢庚想了想,對耿章光道:“請轉告令尊,守城雖然凶險,但左右不過幾日。以山西兵之精銳,加上良鄉之堅固,東虜一旦得聞遵化有故,必定退兵。因此這一戰看似凶險,實則無恙。”
這是讓耿章光堅定耿如杞的決心。
萬一耿如杞覺著良鄉孤城,心生畏懼跑了,左夢庚的計劃也就難以實現。
耿章光重重點頭,把此事記下了。
左夢庚又看向侯氏昆仲。
“若穀公,還請起草軍令交付給耿中丞。從即日起,讓耿中丞隻接受這邊號令。”
雖然這一次他出手,挽救了耿如杞的危機,可萬一兵部再胡來呢?
唯一的辦法就是將耿如杞部的指揮權拿過來,不讓兵部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