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沈陽全城宵禁。
任何人不許出門,不許出城,不得令而出城者,殺無赦。
嶽托瘋了。
拿下杜度交給刑部審問後,帶兵直撲正藍旗駐地,第一時間攻破了莽古爾泰府邸。
結果莽古爾泰的家眷全在,包括他的福晉。
唯獨莽古爾泰所有的兒子,全都不見了蹤影。
看到這一幕,嶽托渾身冰涼。
這說明莽古爾泰預謀已久,以至於早就做好了拋棄家眷的打算。
失魂落魄的嶽托隻好下令將正藍旗全部看管起來,然後返回複命。
他沒見著黃台吉。
因為黃台吉又昏過去了,皇宮裏的禦醫正在全力救治。
黃台吉昏倒前,命濟爾哈朗統管一應事體。
這個任命,飽含深意。
濟爾哈朗和黃台吉關係甚篤,屬於親信中的親信。但濟爾哈朗乃是舒爾哈齊的兒子,阿敏弟弟,所以即使他大權在握,也不可能謀權篡位。
至於代善,黃台吉沒有交代一言。
但代善徑自返回了府邸,閉門不出,誰也不見。
顯然,這是在自證清白。
與此同時,多爾袞、多鐸全都留在了皇宮裏。
名義上是護衛黃台吉,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就是囚禁。
如果黃台吉轉危為安,則多爾袞兄弟也能平安。否則的話,這兩兄弟不可能再走出皇宮了。
整個沈陽的城防,交由豪格一人專責。
如果事有不諧,豪格立時便可隔絕內外,繼承大統。
黃台吉不虧是一代英傑,倉促時間內都把一切安排妥當。
濟爾哈朗迎住了嶽托,沒有說太多,但字字致命。
“大汗說的什麽,你怎敢忘記?”
嶽托大吃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犯錯誤了。二話不說,返身出宮,點齊正紅旗人馬,徑自出了沈陽,追索莽古爾泰去了。
能不能抓到莽古爾泰已經不重要了。此事此刻,他不能留在城裏。
留下來,就是取死之道。
從沈陽到開原,隻有一條官道。因為大雪封路,十分難走。
莽古爾泰不認為,他們一行人可以順利抵達開原,去和莽古濟匯合。
可自從沈陽出發後,這一路上,讓他頻頻側目。
沈陽以北,後金還有兩個衛所,分別是鐵嶺衛和遼海衛,分別駐紮有千餘人馬。
之所以這麽少,隻因統一女真後,後金不認為北麵還有什麽威脅。
區區野人女真的蠻人,最多過來劫掠一番,已經造不成什麽威脅了。
相反,那些野人女真還要擔心後金過去抓捕他們。
而除了鐵嶺衛和遼海衛之外,這一路上還有各種城堡十幾個。雖然駐守的兵馬很少,可卡在要道上,要通過也是很大的麻煩。
可令莽古爾泰驚奇的是,引路的人似乎生就了通天眼,每次要接近各個城堡時,總是能找到人跡罕至的小路,帶著他們繞過去。
不但如此,每走出五十餘裏,必有人準備好了熱***飼料等候。以至於他們這些人馬一路行來,辛苦是很辛苦,但並不算很疲憊。
“狗奴才……”
話音未落,領頭的漢人危險的眼神就過來了。
莽古爾泰一輩子征戰沙場,殺人無算,愣是被這個眼神看的渾身發抖。
“三貝勒,記住了。咱們是合作關係,你要是失去了分寸,一切後果,都由你來承擔。”
可憐的莽古爾泰,麵對黃台吉都敢爭吵,此時此刻卻隻能把怒火憋下去。
看看四周的荒涼他就知道,不說能不能打得過這夥漢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