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東江鎮叛逆正在肆虐,我軍上下為了平叛,正與其激戰不休。戰亂之地,危險重重,自當隔絕。”
問的客氣,那領頭的軍將回話也頗為客氣。
那人明了,居然知道的還挺多。
“可俺們本打算是去臨清,沒聽說那邊也在打仗啊。”
一聽到“臨清”二字,那軍官神情不一樣了。
“你們從哪裏來?為何要到臨清去?還有,既然是要去臨清,為何不從德州順著運河走,來了這邊?”
從德州去臨清,就是當初左夢庚、徐若琳回來的那條路。
要麽坐船順著運河而下,可以直達臨清;要是走官道的話,則要往西南走,經過武城才行。
可這夥人走的路線,早已偏離了方向。
到了平原縣,還要再折返西南,路過恩縣和夏津,才能到臨清。
這邊說個沒完,後麵那穿著狐裘的老爺耐不住了,驅馬上前,也不下來,語氣頗為傲慢。
“怎這般久?區區幾個丘八,給些銀錢,打發了吧。”
下人頭皮發麻,心說老爺你真能找麻煩。
果然,眼前的軍官神色不對了。
“說,你們為何跑到這裏來?”
平原這裏的官道,可以南下去濟南,也可以向東轉向青州、登萊方向,卻不是去臨清的路。
那狐裘老爺怒了。
“你這廝當真跋扈,豈不知上下尊卑?”
那軍官出乎意料地沒有憤怒,而是神情古怪。眯著的眼神,始終盯著狐裘老爺的腰袢。
因為那裏掛著一塊精美絕倫的玉佩。
一看便知是名貴的昆山玉,而且經過巧匠雕琢,絕非凡品不說,隻怕世間也獨一無二。
那軍官看仔細了,猛地揮手。
原本安靜如常的士兵們突然躁動,一陣嘩嘩的腳步聲過後,竟然將他們這夥人團團圍困了起來。
不但如此,所有的銃口都指過來,殺氣騰騰,更甚方才。
“軍爺,息怒,息怒,嗬嗬……我家老爺吃醉了酒,並非有意衝撞……”
軍官已經不聽了,徑自指著那狐裘老爺腰間的玉佩,喝問道:“這東西,哪兒來的?”
狐裘老爺誤會了,以為這群丘八是見財生意,想要搶奪。
想他一輩子愛財如命,任何財寶隻有入他手的份,什麽時候丟過?
“哼,此乃本老爺家傳寶物,你這丘八,看起來不過一小旗,也敢貪圖?你可知本老爺是誰?就怕你有名要,沒命花。”
軍官直接下令。
“將他們拿下。”
士兵們立刻蜂擁而上,直撲那狐裘老爺。
料不到這群丘八如此霸道,竟不問身份,也不怕得罪了貴人,狐裘老爺不由得懵了,哇哇大叫起來。
“你們敢?我閨女可是左夢庚麾下大將。得罪了我,沒你們好果子吃。”
士兵們的動作為之一頓。
那軍官狐疑地看過來,迎著那狐裘老爺的驚惶難安,警告道:“你認識我們參座?”
狐裘老爺瞬間活了過來。
“你們是左夢庚的兵?”
軍官不由得小心了幾分。
聽他這般稱呼,似乎和左夢庚關係非同小可。
“未曾請教先生如何稱呼?與我們參座是何關係?”
狐裘老爺重新趾高氣揚起來,要不是看到了士兵們黑洞洞的槍口,真想要拿鞭子抽人。
他根本不知道,如果他真的那麽做了,即便知曉他認得左夢庚,這些士兵也會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