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雲彩足夠厚重,但是地上騰起的硝煙卻如同烏雲壓城。
硝煙未散,而戰場上的蒙古騎兵已經不見了蹤影。
沒有任何一匹戰馬、沒有任何一個蒙古騎兵衝進國防軍的陣列中。
當火槍的數量比騎兵多出太多的時候,這樣的結果並不令人意外。
清軍……絕望了!
連騎兵都衝不過去,他們這些隻靠兩條腿的步兵又能如何?
明知必死的戰鬥,誰又能接受呢?
有一個士兵突然扔掉了兵器,轉身就跑。
他不想死,他想要活命!
蘇克薩哈揮刀劈下,膽戰心驚地吼道:“臨陣脫逃者,死!”
可惜,他還不是宿將,名望有限。
他的做法對士兵們沒有太大的震懾作用。
被他砍死是死,被國防軍打死又何嚐不是死?
蘇克薩哈的手中隻有一把刀,他又能砍死幾個?
越來越多清軍士兵開始潰逃,迅速形成一股洪流,將蘇克薩哈裹挾在了其中。
蘇克薩哈拚了命地想要阻止,但他的力量太薄弱了。
最後為了不被踐踏而死,他也隻能跟著步兵一同潰逃。
看到清軍本陣出現潰兵,齊佳軒迅速抓住這個機會。
“全軍進攻!”
帝國和滿清,要做一個徹底的了斷了。
看到攻擊失敗,多爾袞在馬背上搖搖欲墜。
曾經的他,自忖不比黃台吉差,一定也能夠做出比黃台吉更加輝煌的偉業。
現在的他,麵對的卻是滿清的灰飛煙滅。
多爾袞嘴角滲血,卻沒有心情顧及。
他抽出麵甲,扣在了臉上。隨即緩緩給戰馬加速,朝著崩潰漫卷的士兵們逆向而去。
既然注定了大清要亡,就由他來畫上這個句話吧。
他的親兵,兩白旗的精銳紛紛跟上,最終匯聚成了一股並不壯觀的洪流。
馬蹄奮揚,仿佛又讓多爾袞找回了曾經征戰沙場、戰無不勝的快感。
他不記得從何時起,他對戰場的熱衷漸漸消散,越來越開始冷血地考慮利益得失。
這種改變讓他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焦點,但也極速消耗他的心神骨血。
現在,考慮不了那麽多了,他反而體會到了輕鬆之感。
攝政王和睿親王的王旗在戰場上隨風飄舞,烈烈作響,伴隨著多爾袞滾滾向前。
一時間,所有的清軍都盯著這裏。
這是滿人最後的信仰。
國防軍卻如同冷血的機器,對於衝來的敵人,並不在乎身份。
“舉槍!”
“四百米,射擊!”
時間和空間都仿佛放慢了,多爾袞甚至能夠看到黑乎乎的子彈帶著閃耀的火花從對麵打來。
可奇怪的是,明明很慢,他卻躲避不開。
雖然子彈沒有打在自己身上,但四周戰馬翻滾、士兵哀嚎的慘叫聲卻清晰可聞。
他的瞳孔漸漸充血,拔出了佩刀,遙指漸漸清晰的國防軍大陣。
他是戰士,他渴望戰鬥!
對麵,第一排開過槍的士兵極速後撤,第二排士兵上前。
陣型輪換,眨眼完成,快的令人絕望。
無數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孤零零奔跑而來的白馬,還有馬上孤零零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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