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艾拉港守衛戰(1 / 2)

第416章艾拉港守衛戰

艾拉港。

薄霧彌漫的碼頭上。

懸掛著聖火旗幟的薩拉森艦隊,向岸邊極速駛來,船身兩邊延伸出的排槳,在船長們的催促下,飛速劃動著。

伴隨著巨石劃破空氣的呼嘯聲。

從齊格菲高塔中拋出的巨石,像是異教神話中傳頌的雷神之錘,轟然命中一艘已經殘損的三層槳帆船,這艘可載員數百人的大艦,大概是支撐整艘船的龍骨被砸中,船肋根根斷裂。

整條船發出不堪重負的哀嚎聲,緊跟著,竟是兩頭翹起,有沉沒的趨勢。

砲聲接連不斷。

時不時有大船被砸中,木屑紛飛。

如果齊格菲高塔不是修築在城牆旁,而是修築在港口內的燈塔所在的位置,以這座高塔的恐怖火力,這支艦隊想要靠岸,起碼要有一半的船隻葬身大海。

來自高塔的砲彈,使艦隊加速向岸邊靠攏,有些剽悍的薩拉森水手甚至沒打算再把船開回去,就這樣一頭撞上灘頭,咆哮著衝到岸上。

敵人舉起盾牌,開始在海灘上列陣。

守在路口的穆勒,透過麵甲的縫隙,仔細觀察著這支不知底細的敵軍。

他們的成分相當複雜,有些隻是裹了條阿拉伯式的頭巾,寬大的袍子下裹了件皮革甲;有些則穿著黑漆漆的環鎖甲或是鱗甲,明顯是敵人當中的軍官階層。

事實上,這支軍隊裏,包括許多來自摩洛哥的柏柏爾人,小亞細亞的突厥人,也有不少庫曼和土庫曼的雇傭兵,有些是職業水手,也有相當一部分是不擅水戰的雇傭兵。

領頭的軍官帶著自己的親衛隊,用刀劍,催促著一群從船艙底部上來的劃槳手,來到隊伍最前方。

擔任劃槳手的一般是奴隸,包括相當一部分被歐陸前來的朝聖者白奴,以及被庫曼人販來的羅斯奴隸,還有少量來自努比亞的黑奴。

眼下,他們手持簡陋的武器,被迫衝上了第一線。

“這群該死的畜生!”

安德裏亞斯怒罵了一句:“弓箭手,等到敵人靠近到一百米內再射擊。”

命令層層下達,埋伏在港口建築頂部或是樓宇中的弓箭手,將箭矢插在手邊隨時可以取用的位置,這些弓箭手有許多都是皈依“正信”的薩拉森人,此時麵對所謂的同胞,卻是絲毫沒有留手的打算。

這些敵人,是想要搶奪他們財產的強盜;是想要毀滅他們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的惡棍;是想要占據他們的田宅,搶奪他們妻女,殺死他們的仇敵。

第一批的劃槳手開始衝鋒。

他們舉起簡陋的盾牌,有些人的盾牌甚至就是一麵簡陋的船板,連個把手都沒有,需要兩手合抱著頂在身前。

這些人,純粹就是炮灰。

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因常年勞作,瘦弱佝僂的身軀,顯然也不會有多強的戰鬥力,但他們依舊能毀去艾拉港守軍準備的陷阱,填平臨時挖掘的壕溝,在生死之間,迸發出最後的勇氣。

“放!”

守城的士兵們挽弓搭箭。

致命的箭雨很快就壓製了劃槳手的衝鋒勢頭,但此時,敵人在海灘上已經集結完畢,黑壓壓的薩拉森士兵,一眼望去怕是得有兩千人之多。

那些充當炮灰得劃槳手奴隸數目還在這個數字之上。

在他們主人的催促下,奴隸們隻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便再度舉著盾牌冒著箭雨向上衝來,時不時有人在半路便被一箭射死,但他們手中簡陋的盾牌,仍是起到了作用。

就算被射中手腳,他們也絲毫不敢停下前進的腳步。

轟!

打磨光滑的巨石砰的一聲砸在路口,將數名薩拉森士兵砸死的同時,還在高坡上滾落,一路碾下去,使得敵人跟在奴隸背後的士兵們攻勢大大受挫。

穆勒高喊道:“衛兵,給我拿一麵盾牌,還有十根重標槍——安德裏亞斯,我年輕的時候,可也是個擅長投擲標槍的好手,我曾經隔了三十米,將一支標槍丟進桶裏。”

他從衛兵手中接過一杆標槍,反手握住,將其狠狠擲出。

砰——

標槍洞穿了敵人的盾牌,鋒利的錐頭紮進握盾敵人的手臂才算罷休。

早有準備的守軍們,也紛紛投擲出標槍,這些遠程武器一旦跟敵人接戰後,就沒有時間再使用了,哪怕用在這些“炮灰”身上顯得有些浪費。

但敵眾我寡。

戰鬥終於還是一點一滴,來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候。

安德裏亞斯穿著保養得當,邊沿還鑲有花紋的板甲,他高舉起係有雙頭鷹旗幟的長矛,怒吼道:“結陣,迎敵。”

“呼哈!”

頂在最前列的士兵們頂起盾牌,肩並肩,這些訓練有素的城鎮衛兵,左手持盾,右手倒持長槍,舉過肩頭,采用的是古典時代的重裝步兵方陣的作戰方式。

這些勉強算作職業軍士的戰士,是這場戰鬥中,艾拉港最精銳的軍力,被擺在戰鬥的第一線。

安德裏亞斯也在其中。

他從穆勒手裏接過一杆標槍,力貫全身,在敵人即將摸到防線上的時候,狠狠將其擲出,這一槍,帶著磅礴巨力,劃破空氣的同時,竟是精準命中了一個“督戰隊”的頭顱,從他的眼眶中穿過,將其腦袋釘在了地上。

箭矢命中了安德裏亞斯的頭盔,卻被哢得一聲彈飛了出去。

這就像是開始的訊號,劈裏啪啦的金屬碰撞聲,箭矢釘在盾牌上的悶響——敵人一眼便辨認出安德裏亞斯這個穿著華麗的騎士是此戰的指揮官,許多擅長射擊的庫曼和突厥士兵,都紛紛向安德裏亞斯射來箭矢。

一隊甲胄齊全的黑甲戰士,更是第一時間便將目標鎖定在了安德裏亞斯身上。

穆勒看著眼前黑壓壓一片的敵人主力,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年輕人,能堅持得住嗎?”

安德裏亞斯的眼眶中遍布著血絲,戰場上彌漫開的濃鬱血腥味,使他原本已經趨於沉寂的心臟,又再度蓬勃跳動了起來。

“當然,他們想殺我可沒那麽簡單。”

他高舉起手中的長矛,另一隻手,奪過身後侍從手中的旗幟,站到最顯眼的地方,身上的板甲在陽光映照下,像是天降的神使。

“天父庇佑我們,聖加百列庇佑我們,神聖之樹庇佑著我們,這片大地上的列位主保聖人注視著我們,此戰我們將戰無不勝!”

安德裏亞斯怒吼著。

“天父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