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薩不由咋舌。</P>

拉維妮婭掰開一枚堅果，有些新奇地打量著四周：“慢慢排著就是了，你如果累的話，可以去那邊坐一會兒，待會兒我會買兩張票的。”</P>

洛薩苦笑道：“我原以為這話應該是由我來說的。”</P>

拉維妮婭詫異道：“為什麼？”</P>

“這個...沒法解釋，算了，我們一起等吧。”</P>

“唔...”</P>

拉維妮婭應了一聲，若有所思道：“我們可能，也許，大概不用等了。”</P>

“為什麼？”</P>

“我看到了一個熟人。”</P>

“站在這兒彆動。”</P>

拉維妮婭叮囑了一句，便走進了人群。</P>

片刻後，她舉著手中的兩張票，臉上卻沒有絲毫得意，而是有些窘促地對洛薩說道：“票拿到手了，但你...能不能給我一張一百裡拉的鈔票？”</P>

“哦，好。”</P>

洛薩乖乖掏錢，感覺自己也挺窘促的。</P>

他口袋裡的硬幣加起來，也就剩二百裡拉了，新一個月屬於百夫長的津貼，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發下來。</P>

她將票塞到洛薩手裡，低聲道了句謝，將鈔票攥在手心裡，又折返回人群。</P>

片刻之後，她淺棕色的短發才重新出現在洛薩的視野中。</P>

她解釋道：“我碰到了一個學弟，我叮囑他今晚的馬戲表演上，大概率會有意外發生，於是他就把票原價轉給我了。”</P>

“還挺值的，這兩張票的位置都不錯，排在靠前的位置。”</P>

拉尼維婭頓了頓，說道：“那接下來我們做什麼，就等著嗎？”</P>

“可以再去買些零食來吃。”</P>

“我可沒那麼貪嘴...你就沒什麼想吃，或是想逛的地方嗎？”</P>

“昨天來都靈時，已經逛過了。”</P>

洛薩擋在拉維妮婭身前，兩人一前一後，擠出排隊的人群，路上還碰見一群互相咒罵著，打作一團的人，總有不講規矩，想要插隊的人。</P>

如果不是有薩盧佐家族的人，還有城市巡警在維持秩序，現在的場麵可能早就失控了。</P>

“洛薩，你請我吃了堅果，我本該請你喝杯咖啡，或是喝杯酒作為答謝的。”</P>

拉維妮婭似乎猶豫了許久，才鼓起勇氣說道。</P>

“但是，我沒有錢了。”</P>

“雖然還剩一百裡拉的鈔票，但那是我這個月的餐費，抱歉，失禮了。”</P>

洛薩忍俊不禁道：“倒也不用那麼客氣，朋友間是會體諒對方的難處的——隻是我很疑惑，你們工作單位的薪水這麼低的嗎？”</P>

拉維妮婭有些苦惱道：“這件事說起來，還跟昨晚你的提議有關，我準備把自己薪水裡的絕大多數，都拿出來在郊區租一座宅邸，用來給流浪者們過冬。”</P>

“你一個人的薪水哪夠？”</P>

拉維妮婭認真道：“我算過了，我的薪水能租賃一處安置三百名流浪者的宅邸，已經很多了。”</P>

她的語氣稍顯焦躁：“我知道，無論自己再努力，能幫助到的人也很有限，但這已經是我最大的努力了啊，我覺得這就夠了，我又不是救世主...”</P>

“你不用那麼著急辯解...”</P>

洛薩仔細端詳著拉維妮婭臉上的細微變化，忍俊不禁道：“你越是這麼急著辯解，越是說明你雖然知道這樣的道理，但心中仍舊對沒辦法幫到那麼多人滿懷愧疚——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不考慮考慮我昨晚的提議呢？”</P>

其實，在洛薩看來，拉維妮婭能做到這份兒上，就已經超過這個時代，絕大多數自詡是好人的人了。</P>

“不可能，我是不會跟你一起做賊的。”</P>

拉維妮婭很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