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馬背上的公爵大人，揮舞著手中新鑄的騎槍：“把他們徹底衝散！”</P>

“為了天父！”</P>

“為了聖洛薩！”</P>

“為了耶路撒冷！”</P>

十字軍們抑製住心頭的疑慮，隨著洛薩一聲令下，再度向那些已經呈潰敗之勢的薩拉森軍隊們衝殺而去。</P>

他們幾乎沒再遇到什麼成規模的阻撓，敵人的士氣已經徹底崩潰，敗局早在十字軍騎兵們毫無征兆出現在他們側翼的時候，就已經注定。</P>

半個小時後。</P>

戰場上便隻剩下一具具屍體和蹲在地上，丟盔棄甲的俘虜們了。</P>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P>

拉維妮婭的眼睛掠過那些慘死的屍骸，十字軍們甚至沒有餘暇收集戰利品，隻是將戰死同袍的屍體簡單收殮了，便打算繼續進軍，直驅塞曼努德城。</P>

一具具臉上殘留著痛苦與恐懼的麵孔上，落著零星幾隻蒼蠅，幾乎不怕人的兀鷲，啄食著死者渾濁的眼球。</P>

要不了半天功夫，這些屍體就會腫脹，腐爛，散發出難聞的氣味，孵化出令人作嘔的蛆蟲。</P>

她忍不住咬住嘴唇。</P>

不知道自己方才對敵人的削弱是否應該。</P>

幸運的是，此戰的主力是洛薩本部軍隊，對於他的命令執行得很徹底。</P>

隻要放下武器，就不會被屠殺。</P>

但是理查對於薩拉森人的態度，跟洛薩就截然相反了，他一點也不覺得這些薩拉森士兵們還有拯救的可能，語氣咄咄逼人：“不殺了他們，難道你還要留下一隊騎兵看管他們嗎？”</P>

洛薩不卑不亢道：“當然不，陛下，我會放他們離開，並且在他們之前抵達塞曼努德城。”</P>

“就這麼放掉他們還不如統統處決掉，反正這些異教徒和科普特人，就像田野裡的莊稼，割掉一茬還會再生長出一茬，隻有這樣，才能震懾那些抵抗者。告訴他們，隻要抵抗十字軍，抗拒基督懷抱，城破之時，就隻有死路一條！”</P>

洛薩的神情絲毫沒有動容：“陛下，上帝選民愛之，行不公者畏之，這才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國王。”</P>

“我難道還要你一個邊境伯爵來教我如何當一個國王嗎？”</P>

洛薩的語氣微冷：“那就坦誠點講，我的人多，力量更強，所以你得聽我的。”</P>

理查忍不住罵了句臟話。</P>

“你早這麼說不就得了，多餘這樣裝模做樣！”</P>

“陛下，我聽得懂高盧語。”</P>

理查冷哼道：“但你肯定聽不懂諾曼底人的鄉村俚語。”</P>

洛薩微笑著搖頭道：“我們接下來要進攻塞曼努德城，陛下，我很感激你對眼下這場戰鬥的付出，也願意給予貴軍分配戰利品的權力，但還請就此止步吧。”</P>

“洛薩，你在命令我？”</P>

“不，這隻是一個建議，因為貴軍的軍力有限，胃口又太大，曆來這種人要麼就是因為得不到食物而餓死，要麼就是得到了卻又被撐破肚皮。”</P>

理查認真看了洛薩許久，方才冷笑著回道：“去吧，洛薩，去攫取你這個嗅覺靈敏得像禿鷲一樣的領主所應得的獎勵，我不會像條餓狗一樣跟你爭食的。”</P>

“萬分感謝。”</P>

洛薩微笑著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陛下，願天父保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