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上漲？</P>
稍艱難些？</P>
加裡奧抑製住破口大罵的衝動，語速極快地說道：“麵包的價格已經漲到了平時的三倍，稻穀上漲了兩倍，工具，鐵器，價格上漲了五倍。”</P>
“是，小有家資的市民依舊能活下去，隻是艱難了些。但底層人——像我們這種裝卸工一天的薪水連一條麵包都買不起了。”</P>
薩曼輕歎了一口氣：“那可真可惜，但願教會能夠負起這樣的責任。”</P>
他臉上帶著真誠的惋惜神情，對著籍籍無名的科普特新兵說道：“向吃不起飯的人布施，是神職人員應儘的責任。但那不是我的，我隻是一個來自遙遠薩珊，兢兢業業為這座城市的繁榮做貢獻的小小商賈。”</P>
小小商賈...</P>
加裡奧攥緊了拳頭。</P>
“是啊，也就隻有需要你們出力的時候，你們才會自貶為小小商賈。可誰不知道你薩曼老爺才是這座城市的無冕之王？哪一行哪一業沒有你們的人？”</P>
“夠了，加裡奧。”</P>
漢斯咳嗽了一聲，嗬退了激憤的年輕人，他看向對麵依舊是一副淡然表情的薩曼老爺，悠悠說道：“先生，公爵大人是仁慈的。”</P>
“這一點顯而易見，不然他在攻破此城的時候，完全可以將所有人貶為奴隸！</P>
再以自由為代價，向你們索取一大筆錢。這是勝利者理應享有的權力，但是他放棄了，為了基督兄弟們，也為了彰顯上帝的寬容。”</P>
“但這不代表公爵大人就是軟弱可欺的對象，我們能放下刀劍，自然也能重新拿起。”</P>
薩曼的神情很平淡，心情卻已糟糕透頂：“沒人會認為公爵大人軟弱可欺，在戰場上，他早已證明了自己的威名，但一座城市的運轉需要秩序，漢斯將軍。”</P>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麵見大人交談。”</P>
薩曼還是希望能夠得到一係列的特權。</P>
因為舊有特權，在馬赫裡總督死後，顯然是要作廢的。</P>
這事不是沒商量。</P>
他很自信，自己能跟這位貪婪的惡魔公爵達成共識。</P>
漢斯微微點頭：</P>
“我會轉達你的請求的，但是薩曼老爺，在這之前，你得先給我你的答複，是拒絕公爵大人的命令，亦或是服從？”</P>
薩曼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如果大人執意，我自會如大人所願。”</P>
漢斯“嗯”了一聲：“那就好。如果有困難的話，薩曼老爺，請你儘量克服，因為那是你的困難而不是我的。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P>
薩曼搖了搖頭：“我會儘量克服一切困難，給大人一個滿意的交代。”</P>
“那就好。”</P>
漢斯故作惋惜地歎了一口氣：“我原本以為今晚會再經曆一場大戰的，正好檢驗一下這些年輕小夥子們操練水平。”</P>
薩曼強撐起笑臉：“漢斯將軍說笑了，作為一個虔誠的基督徒，我是斷然不敢拒絕公爵大人的要求的，此前，我隻是礙於個人能力有限，擔心會誤了公爵大人的大事。”</P>
在薩曼敢怒不敢言的神情中，漢斯領著一眾新兵離開了宅邸。</P>
一出門，眾人的臉上便露出了抑製不住的笑容來。</P>
“誰能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薩曼老爺，有朝一日也得向我們低頭？”</P>
“加裡奧，你剛才真不錯，我當時也想質問那個老東西來著，可惜我的嘴皮子實在不利索。”</P>
加裡奧連忙擺手道：“現在想想我還有點後怕呢。剛那可是薩曼老爺，換作以前，就算是他養的一條狗，都能要了我的命。”</P>
“是啊。”</P>
一時間，一眾新兵都不由唏噓起來。</P>
十字軍的到來，這麼來看，似乎還真不是一件壞事。</P>
…</P>
達米埃塔。</P>
熙熙攘攘的酒館裡，來自天南地北的朝聖者和十字軍，正熱切討論著最近剛發生的大事。</P>
洛薩公爵再下一城，攻克了西進門戶，塞曼努德城。</P>
以及狂獵騎士現身人間，將褻瀆亡者的邪惡法師擊殺的傳聞。</P>
兩者加起來，就使洛薩公爵這次跟其過往戰例相比，並不算太出彩的進軍，被平白賦予了許多傳奇色彩。</P>
那些理查麾下的十字軍和騎士們，現在都成了達米埃塔城酒館的寵兒，沒參與這場戰鬥的十字軍都很樂意花一頓酒錢，聽聽這些親身經曆者的見聞。</P>
“那些死人騎兵，一個個將腦袋拴在爛得隻剩下骷髏的戰馬上，手中的武器也是用白骨製成，他們奔跑時伴隨著黑霧，隻要被黑霧吞噬，再勇猛的戰士，也會立刻死得連渣都不剩。”</P>
“幸好洛薩公爵及時帶兵出現，不然我們所有人都得被異教魔鬼拖下煉獄。”</P>
“可我聽說，擊敗那些無頭騎士的，不是傳說中的狂獵嗎？”</P>
“對，是狂獵，但洛薩公爵也功不可沒，前者專門對付異教徒召喚來的死人大軍，公爵大人則擊敗了異教徒，這或許是天父的意誌。”</P>
“對，這一定是天父的意誌，不然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P>
“公爵大人連狂獵都能指揮…可那不是死人軍隊嗎？”</P>
“愚蠢！”</P>
一個來自北歐的十字軍，扯著大嗓門嘲弄道：“狂獵可是奧丁神麾下的英靈組成的軍隊，專門對付邪惡！隻有最勇猛的戰士才有資格被瓦爾基裡帶到英靈殿。”</P>
“什麼奧丁神，公爵大人是聖子，是天父之子，跟異教神有什麼關係？”</P>
“你懂個屁！”</P>
“你才懂個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