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不必林季再問，悟難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菩薩本該是無相無形的，它從人們的信仰中出現，漸漸香火熏陶凝實壯大，然後再反哺它的信眾..本該是如此的。」

「本該？那現在呢？」林季問道。

「阿賴耶識在佛國不重視，比他厲害的比比皆是。又見多了世間百態，因此它好奇，它自己能出來走走。」

「這本無可厚非，即便真佛也未必心無雜念，何況一尊因為信仰而生的假菩薩？」

「假菩薩？」林季眉頭一挑。

悟難卻沒有解釋，而是繼續道：「在佛國沒有機會，阿賴耶識因而將目放在了中原九州，這自古以來的道門領地。」

「想來施主已經知道邪佛與大秦的淵源了吧？」

「知道了一些。。」

「邪佛是阿賴耶識的代行者，這一切，都是阿賴耶識為了自己的私慾而造下的孽。」

頓了頓，悟難繼續道：「佛像一共有六尊，分別藏著它的頭顱、軀以及四肢。」

「如果阿賴耶識不起貪心，它就是無相無形的菩薩，誰也奈何他不得。但如今他留下了這般的命門，隻需要找齊六尊佛像，它便無所遁形。」

聽到這裏，林季總算明白了佛像的緣由。

難怪方雲山說哪怕同僚死了，也要將佛像帶回來。

「那六尊佛像找齊了之後呢？又該怎麼辦？」

悟難卻搖頭。

「找不齊的。」

「找不齊？！」

悟難低聲道：「若是能找齊，隻需要請道門的高人出手將佛像封印，阿賴耶識的與意念是割不開的，封了他的，便等於封了他的意念。」

一聽這話，林季頓時想起第一次在蘭業寺見到佛像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就出現了阿賴耶識的虛影。

由此可見，悟難所言非虛。

「那如果找不齊，又該怎麼辦？」林季連忙問道。

「會有辦法的，阿賴耶識的路已經走到終點了。」悟難輕嘆道，「倒行逆施了千年，造下了數不儘的殺孽...老天不收他，都已經是老天眼瞎。」

轟隆隆...

天空中雷霆炸響。

林季猛地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天空中的烏雲布,然後又看向悟難。

此時此刻,他心中的震驚本難以言喻。

哪怕從悟難口中聽到了這麼多稱得上是的消息,他都不曾如此時此刻一般震驚。

「悟難，你到底是誰？！」林季高聲問道。

什麼時候，老天爺這麼靈驗了？

整日裏罵賊老天的人數都數不過來,也不見有誰一開口就要被雷劈的。

時至今日，林季聽說的被天譴的,也隻有整天作死的天機道人而已。

可悟難他何德何能。

悟難也抬頭,看向天空中即將散去的烏雲。

「怎麼,說你還不願意聽了？」

烏雲散去了一半，又開始重新凝聚。

「你別找死！」林季大驚失。

悟難卻難得的不聽林季的話,轉而對著天空繼續道：「千年時間，維州生靈塗炭，不該是這樣的...從一開始就不該這樣。」

「你為何不管？！」悟難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

天空中的烏雲緩緩散去了。

片刻之後,晴空萬裡。

彷彿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似的。

林季一頭霧水,看不明白,也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