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三年，九月十五。

維州，監天司衙門。

耿牧快步走進書房，臉上帶著幾分憂愁。

看到在書桌後麵假寐的林季，他也顧不得行禮了。

「大人，京城那邊有消息來了。」

「說。」林季眼睛都懶得睜。

「輯事司與監天司合併，輯事司的差人都併監天司...原輯事司司主蘭澤英，暫領監天司司主一職。」

林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稍稍端坐了一些，卻並未開口。

耿牧則憂心忡忡道：「大人，屬下即便不在京州任職過，但也知道在京州輯事司與監天司水火不容，如今讓那閹賊蘭澤英了我等的頂頭上司，那...」

「有什麼好慌的？」林季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打斷了耿牧的話語，「做好自己分的事便是了。」

頓了頓，林季示意耿牧坐下，隨後才說道：「各州的監天司衙門從來都是各行其是，隻是換了個司主而已，這算不上什麼。」

林季臉上泛起了幾分冷笑。

「當初高群書在的時候如何，林某不知道，但是方大人在位的時候，各州衙門都已然有幾分聽調不聽宣的架勢了...我等監天司的修士本就被罵做朝廷的走狗，如今閹人當道，你覺得九州各能有幾個聽話的？」

但耿牧卻覺得沒這麼簡單。

「大人，說是這麼說，但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那蘭澤英藉由沛帝為其背書，強行下令下來。」

「想辦法搪塞便是。」

說話間的功夫，一隻靈鴿落在了林季旁邊的窗台上。

掃了一眼，發現這小東西竟然比維州府衙的靈鴿還要碩大幾分。

「你看，京中的急訊這不就來了麼。」林季挑了挑眉，探出手示意那靈鴿過來。

誰曾想那靈鴿卻無於衷，隻是嘰嘰喳喳個不停。

見狀，林季手一翻，出來一枚元晶。

「就這麼多，再多本便將你捉來烤了吃了。」見靈鴿還不彈，林季眉頭一豎，語氣嚴厲了幾分。

被日遊巔峰修士的氣勢所震懾，那小東西頓時嚇破了膽子，連忙吐出了一張小紙條，隨後便飛走了。

走時還不忘咬住林季遞過去的元晶。

「連京中來的鴿子都要貪婪些。」林季輕笑兩聲。

將手中的紙條打開掃了兩眼之後，林季將紙條又遞給了耿牧。

耿牧接過紙條掃了一眼，麵微變。

「大人，總衙竟要為鎮府增添副手？這副手竟也是三品職？」

「還指名道姓，要讓那沒種的子鼠接任呢。」林季嗤笑一聲，「增添職便是分潤氣運，這般一鬨，便要讓監天司上下離心離德...本就是為了分潤九州氣運才加，如今平白無故要被閹人佔去大半，恐怕不會有多人願意。」

聞言，耿牧低聲道：「大人，那咱們維州...？」

「那子鼠可在府衙中？」

「在，屬下將其安排在偏院那邊了。」

「將他來...輯事司其餘的閹人呢？」

「大部分都出去辦差了，說的是我等辦差不利，他們出手幫忙之類的屁話。」耿牧頗有些不屑的說道。

林季不置可否的笑笑。

「去將子鼠喚來吧。」

耿牧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了書房。

片刻之後，依舊是一副輯事司差人打扮的子鼠來到了書房中。

「林大人。」子鼠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得意笑容，衝著林季拱手之後，不等林季開口，他便自顧自坐在了林季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