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有些懊惱,他分明將一切算計的妥當。
收斂神識後,螻無法觀察到木王,隻能憑借這片星域的震動猜測木王在與另一個生靈大戰。
不……怕不是大戰。
螻搖頭。
他看見從戰場中心飛散出來的破碎林木和藤蔓,這些破碎之物正熊熊燃燒,像一簇簇火把往宇宙深處照亮而去。
木王處於下風。
能讓木王處於下風的又是個什麽鬼東西?螻咂舌,四方祖神已經屬於塵世極巔,古聖都忌憚三分,何況律法如今不會出現在聖路,那麽木王的對手也是一個真一生靈。看著從星辰背麵飄到自己眼前宇宙空地無數林木碎片火光,螻在不斷分析能出現在這裏壓製木王的存在是哪一個。
這樣的家夥在塵世裏少得可憐,但無論是哪一個,似乎都不可能站在他這邊,多半是天央的人。
之前螻聽聞了羨天抵達大荒的消息,那麽表麵上隻有一個羨天,暗處恐怕便是這個家夥。
螻隻覺得此行不妙。
很快還有能處理龍脈暴動一事的生靈在趕來,至少是無可撼動者的層次。
到時候大荒天央的無可撼動者亂戰,他更加沒了機會。
這種層次的生靈不是戰成一團便能模糊感知的,他一旦動了心思,恐怕是被幾方圍剿。
螻無法探知的戰場。
林木燃燒,藤蔓塌陷,濃鬱的生命氣息被那個人影隨意撕開口子,又隨意地向她拋來金色劍光,隻擦身而過,便是毫無阻礙的斷裂,無論是何物。木王清楚,那劍芒若是落在自己身上,下場便是與羲和陳玉別無二致。
木王神情凝重,她的真名器雀翎塔護住了羲和陳玉,本以為能借此離開固化星空,等到安置好羲和陳玉再來圍殺這頭赤龍,可交手開始的那一刻,木王便知曉自己難以走掉了。
該死!哪怕木王的涵養好在十祖神中聞名,麵對這個不講道理的龍也忍不住暗罵。
太行的原始五行之力怎麽會出現這頭赤龍身上。
一縷龍脈氣息而已,便壓的她抬不起頭來。
她深知不能再拖了。
若是星空徹底固化,她才是甕中捉鱉的鱉。
焚天可汗呢?木王忍不住想到。
羲和陳玉都這個鬼樣子了,還不出手嗎?
她不相信沒有律道生靈注意到這裏。
李熄安手持昏劍,一路劈砍,木行造物根本無法抵抗銘刻火行的昏劍。
比起木王的焦急,他更需要速戰速決。
這是大荒的聖路。
律法如雲。
一旦被盯上,他哪怕有著這縷龍脈氣息的加持也難以逃脫。
這便是真正的太行古脈。
給予他的力量比起他任何一個過去的姿態都要強大,除去那神道之種下的造物主,但那個姿態李熄安根本無力複現。
星空震動,李熄安的氣息逐步穩固。
在時間迷霧退去的刹那,他感受到太行的氣息,一下子便明白這條星空路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太行古脈他現在的確搬不走,但給大荒放點血還是輕而易舉。
木王靈力狂湧,九像重疊,附著於法相木孔雀上,木孔雀嘶鳴,尾羽如一個巨大的扇子,那眼睛仿佛活了過來。光芒綻放,有人誦經,恍惚中仿佛踏入佛堂。
一條月色河川流過,為李熄安披上一件法衣,讓其他直接無視了木王施展的法術。
伸手,握住月弓。
木王心驚。
林木開始瘋狂生長,木孔雀企圖逃離月弓鎖定的範圍。
可鱗片摩擦的巨響籠罩宇宙,一條赤色臂膀從天而降,按住木孔雀的脖子,緊接著第二條,第三條……最後八條臂膀封鎖八麵,靜聽裁決!
“隻靠月弓恐怕難以毀掉你。”李熄安說道,說完,他身側的火紅色烈焰附著於箭矢上,以往需要極其漫長時間去精細刻畫的五行篆文於瞬息成型,在箭矢上閃爍。
與羲和陳玉的那一箭完全不同,不是靜謐的毀滅,而是極端的暴力,一箭焚天!
他拉滿弓身,平靜宣判——
“木毀於火,自當如此。”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