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碑與長生者(1 / 2)

燭龍以左 行禮 1480 字 2023-04-08

,燭龍以左

大地緘默,雲層悲鳴。

燃燒的晨曦和黃昏共同鋪就此刻的絕景。

那是從高天降下的利劍,刺破了籠罩人世的陰霾。

一道劍光,隨之萬物歸寂,風雨止息。

瘋狂的人世間也因此停滯。

他們此時此刻的情緒停留在臉上,絕望死灰的目光被那道劍光點亮。因憤怒而猙獰,因離別而嚎哭,因無所顧忌而癡狂可憎的萬般麵孔化作寂靜,這世間與大地一同緘默,隻是抬頭望向那刺向漆黑的另一邊的劍芒。

一股詭異的波動自大地黑白交接線的中心位置擴散。

像一陣潮水。

漲幅的潮淹沒了所有,窒息感湧上來,扼住諸靈的喉嚨。也許過了很久也許隻過了一瞬,被“淹沒”的人們聽見了悠揚的簫聲,仿佛有人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吹奏一首不知名的曲調。

蒼莽、久遠、卻帶著不容違逆的威嚴。

什麽人會在吹簫,又是何種狀態下他們才能聽見這首曲調?這世上的不同國家的人,不同所屬的修士,以及來自不同領地不同大山大河的妖從未如此統一地升起同一種疑問。

緩緩的。

淹沒的窒息感開始退去,潮水此時落下了,悠揚的曲子也漸漸在腦海中遠去,等他們回過神來想要在一探究竟時,腦子裏隻有一片空白,連回想起來的記憶都沒有留下。就仿若一層薄雪,等太陽出來後便消失的一乾二淨,讓人們不再可以尋到。

“萬食神貢上人。”李熄安輕聲念著。

他一手提劍,一手握簫。

等到那首悠揚的告別曲落下,左手的金色洞簫逐漸瓦解,消散。奇妙,他到來時本是什麽也沒有,而在剛才,他卻什麽都擁有了,甚至比現世中的自己還要更好。

李熄安提著那柄劍在石碑上刻字。

“吾之名號,萬食神貢,享萬民萬物之食祿,行天地八方之德怨。”那位祖曾說道。

昏劍斬下了法相,曦劍斬下了這位祖的頭顱。

在李熄安凝視那頭顱上的雙目時,

他看見了怨毒的怒火,欲將他灼燒。對這位上人而言,他未曾行錯事得惡果,他是為了討回九州的山河,可就這樣死在了這裏,自他踏入真一之境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將他包裹,仿佛在這名赤服長生者麵前,他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他還是羸弱生靈的時候。

有言道,殺之於祖,同殺之於大山河川。意思是,祖這種層次的生靈難以死去,就像天地間亙古長存的山巒流水一樣,殺和屠戮並不能將其滅亡,終有一日,如同河流會匯聚,大山會隆起一樣,祖會蘇醒。

這句話也許並不準確,可也能從中明白,真一境生靈終究是被稱為祖的存在,極難殺死滅亡。

宇宙中的可怕環境和星海中的危機都不能阻止他們路過一顆又一顆星辰。

但他死了。

頭顱墜地,身軀倒下。龐然無邊的法力和道行如他的鮮血一樣飛速流逝。

那兩柄有晨曦和黃昏化作的利劍像蘊含著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將他歸寂。在視線的最後,他給予了那名長生者最惡毒的目光和最可怖的怒火,他很想問,為何,你為何!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在另一個九州生靈的劍下。這樣的不甘、怨恨、憤怒和不解一直持續到那曲悠揚的簫聲響起。

橫簫金倪?

這曲調和那柄洞簫。

祖中無可撼動者,青鎖山,長恒道,天花引,橫簫金倪上人。

但他不是離開了麽?至尊開辟世界,將他們送離。萬食神貢的意識在逐漸黑暗,他的思維快要停止了。那首悠揚的簫曲在牽引他的思緒,以音律為節拍,化作文字,降下道法,此刻,在這悠揚的曲調下即將死去的他聽到了節拍,有人在這古老律令下對他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