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玫說道：“我給你去把劍取回來，然後給你弄點兒茶吧。”</p>

鄭晴嗯了一聲，轉身進屋。</p>

還未坐下，外麵傳來趙玫的聲音：“阿晴！你快看！”</p>

鄭晴回頭，趙玫端著落雪劍闖進來：“你看！”</p>

順著劍去看，那血跡滑落在劍刃上，劍身上浮現出淡淡的字跡。</p>

鄭晴吃了一驚，急忙將血跡均勻地塗抹在劍身上，仔細看起來，乃是一首小詞：</p>

去年明月中，天高隼行空。</p>

漫將牽掛思娘子，萬裡戎關赴應龍。</p>

宰八百裡，烹五花馬，飲尋芳，享鹿茸。</p>

品天下英雄笑從容。</p>

又是明月中，再難與卿同。</p>

丹心不改長流水，</p>

一場悲歡訴彆情。</p>

碎斷尾琴，塵象牙子，裂裙釵，棄軟弓。</p>

盼饋室美人辨西東。</p>

再翻看背麵，亦用鮮血塗抹，乃是一首小詩：</p>

瑠夏臥春閨，</p>

新之非螟蛉！</p>

橋梓終不絕，</p>

長見豈無情？</p>

涓涓細字，宛若流水，鄭晴再也忍不住，抱著劍跪在地上大哭起來：“阿瓊！阿瓊……”</p>

趙玫摟住鄭晴，一句話不說，由著她在自己懷裡痛哭。</p>

好半晌，鄭晴哭聲漸止，趙玫扶著她坐在牙床上，摟住她道：“好了好了，過些時候，我去一趟三才書院，還是把她接回來吧。”</p>

鄭晴搖搖頭：“你不知道，我打了她……”</p>

“啊？”趙玫吃了一驚，這是她真沒想到的。</p>

鄭晴抽抽搭搭地把當日的情形說了一下，趙玫想了想道：“還好還好，不過就是一個巴掌，丫頭她……”</p>

鄭晴搖搖頭：“你不懂，阿瓊她從小命運多舛，所有人都拿她當下人，當婢子，她一直活在自卑中。一直是謹小慎微地活著的，她幾乎周旋在所有人麵前，唯獨在跟我相處的日子裡，逐漸脫下自己的偽裝，可是我那一巴掌，是打在她的心裡了！我真的，真的沒有把她當做下人的，當時我是氣急了，所以才……”</p>

鄭晴在趙玫懷裡又哭了起來。</p>

“好了好了，”趙玫撫著鄭晴的肩頭，“你現在想想，這劍上的字大概是丫頭什麼時候留給你的？”</p>

鄭晴搖搖頭：“我的東西都是她整理的，戒指裡的東西變亂的時候就會讓她整理一遍。這兩個月回到黑槍峰上以後再沒跟人發生過衝突，所以落雪劍也再沒見過血，想必是這期間吧。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她離開的前一晚，當時她把我所有的東西都做了整理，全部給我留下了。”</p>

趙玫道：“我就說，她肯定會給你留下些什麼的！你再好好想想！她當時肯定是因為盛怒之下不顧而唾。所以才用這種方式給你留言的，不過她心裡肯定還是很在乎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