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老頭兒的眼眸愈漸黑沉空洞，他低頭看了看懷裡的三壇百花醉，總感覺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弦絲在拉扯著他。

“清風是你。”顧恒生看著瘋老頭兒的情緒變化，屏住了呼吸，凝重道。

“我是誰？”瘋老頭兒仿佛沒有聽到顧恒生所說的。他低眉而問，似在問顧恒生，又似在問自己。

見此，顧恒生打算運轉玄氣的誦念靜心咒，讓瘋老頭兒紊亂的心神趕緊平靜下來。

可是，就在此時此刻，瘋老頭兒淩亂的頭發隨著狂風在卷起而舞，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大，令人感到心驚和窒息。

“啊……”突然，瘋老頭兒仰頭而吼，直接震得顧恒生都不禁倒退了半步，而一旁的燕塵歌則是駭然不已的退後了十來米才堪堪穩住身形。

眨眼間，瘋老頭兒便抱著懷裡的三壇百花醉，衝上了虛空中，抬頭仰望這天穹而沉疑道：“我是誰，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清風！”顧恒生有些擔憂瘋老頭兒的癲狂狀態，忍不住抬頭的大聲喚道。

但是，瘋老頭兒恍若隔離了一切，根本就沒有聽到顧恒生的喚喊。

正當顧恒生打算運轉靜心咒來安撫他時，他的身影極速一閃，朝著遠方掠去，於虛空中留下了一抹仰望天穹在嘶吼的殘影。

“主上，我跟過去看看。”

燕塵歌極為心驚，沒想到瘋老頭兒的氣勢竟然如此之強，他一直以為瘋老頭兒就是一個瘋癲的乞丐。此刻見到這驚人的一幕，打算前去看看。

“不用。”顧恒生攔住了燕塵歌，目光眺望著瘋老頭兒於虛空中掠去的方向，沉重說道：“他若想走，放眼百國之地，無人能夠阻攔。由他去吧！也許他找到了一抹記憶……”

“是，主上。”燕塵歌沉吟抱拳道，臉上的冷峻神色沒有消減半分。

“咱們走吧！”顧恒生深深的看了一眼瘋老頭兒離開的方向，然後轉身繼續向天風國的而行。

幸虧顧恒生等人所處的位置是人跡罕至的深林，不然瘋老頭兒仰望蒼穹而質問的畫麵，將會引起一陣的騷動。

紅塵路，總會碰到一些人或遇到一些事。如今，每個人的軌跡都將分開，可能他們是時候尋找各自的道路了。

顧恒生相信，過不了多久，他便會再見到瘋老頭兒的。緣起緣滅，兩人的軌跡終將會在觸碰到一起的。

也許，當瘋老頭兒找到了讓他冥思苦想了無數年的答案，當他知道了自己是誰後，他便會再次出現。

隻是那個時候，他還是不是清風，就無人能知了。下次見麵，也不知道要過多久去了。

微風，吹散了林中的無數枝藤，落葉紛紛的墜落在地，顯得沉逸和寂靜。這縷微風，將顧恒生的白色長衫吹得微微作響，讓他雙鬢的長發在虛空中浮動輕舞。

一切，顯得是那麼的安逸和詳靜。

一路上，顧恒生自己會穩固修為，也會幫助燕塵歌梳理經脈，讓他的身體和靈魂漸漸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