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虛空中，血海和縷縷香氣纏繞在了一起。

顧恒生的這一劍，直接揮斬了自己身側的這個佳人，讓其香消玉殞，血染擎蒼。

見此，顧恒生前方的十來個幻化的女子都不為所動，依舊保持著搖曳嫵媚的模樣，她們的一顰一笑都在直擊顧恒生的靈魂，惹人想要憐愛。

墨凝妃隱藏在這些女子的中央，她看著顧恒生沒有半點兒猶豫的揮斬佳人，不免露出了一絲漣漪，內心自語：“意誌堅定，道心無瑕，有趣。”

“公子，是不是剛剛的姐妹伺候不好你？那麼熏染為公子彈一曲如何？”

忽然，又是一個女子從無形中顯化出來，她身著綠色輕紗，曼妙之姿映入到了顧恒生的眼簾中。

看到眼前突現的佳人，顧恒生不由得一愣，眉頭一皺的低喃自語：“染姑娘！此女的媚術不簡單，居然能夠窺探我的靈魂。”

自然，眼前出現的長裙佳人，便是“程熏染”。

程熏染，天風國京都百夢樓的一個藝女，與顧恒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昔年，顧恒生的前生之識未曾恢複時，當著天下人的麵要迎娶程熏染。隻可惜後來發生的事情，讓這些都成為了過往雲煙。

在之後，程熏染從未提過當年之事，因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顧恒生。隻要偶爾間顧恒生能夠回想起她，來到她的雅閣中，聽她一曲琴音，便足夠了。

虛空中的一縷縷香氣在不斷的侵蝕著顧恒生的靈魂，讓顧恒生都幾乎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實的了。

這些縷縷香氣，皆是魅惑，在擾亂著顧恒生的思緒，想要影響到顧恒生的道心。

“公子，讓我為您彈一曲，可以嗎？”

“程熏染”柔情似水，她一雙素手輕貼在柳腰上麵，靜靜的候在前方，低眉咬唇的脆語問道。

顧恒生沉默了下來，他的腦袋開始昏昏得了，他知道這是虛空中的一縷縷香氣在迷惑自己的靈魂。

“好。”顧恒生手中驚鴻劍的鋒芒漸漸消散，他輕輕的拉開了自己的白衫衣袍，於虛空中孤坐著。

他虧欠這個女子，顧恒生無法承諾給她什麼，所以隻能夠成為一個遺憾。

隱藏在遠方的墨凝妃看到顧恒生這般模樣，朱唇勾勒出了一道驚豔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媚術已經開始在擾亂顧恒生的心緒了。

“程熏染”嫣然一笑，讓這澎湃的血海都寂靜了。

隨後，她的身後多了一張椅子，身前多了一把精致古琴。

叮！

琴弦被“程熏染”輕輕波動，一陣琴音隨著香韻鑽入到了顧恒生的耳中和靈魂深處。

“程熏染”的芊芊十指全部都搭在了琴弦上，她每每撥亂一下弦絲，都會讓顧恒生忍不住的回想起年少時的一幕幕。

隨著琴音忽沉忽起，顧恒生仿佛看到了一個白衣少年衝上雅閣的畫麵。那時候，白衣少年翩翩儒雅，一見佳人歎如仙，曾言非她不娶。

可惜，世間之事，總歸是鏡花水月，如夢如幻。

鏡子，碎了。

隻能夠回首，卻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