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初識秦可卿(改)(1 / 1)

賈蓉嚇了一跳,定睛一看,便氣不打一處來,皺眉罵道:“焦大,你這狗才!”“又在哪吃醉了酒,到這撒潑!”“老爺的貴客在此,爾休要衝撞了貴客!”那老頭子步履浮動,晃晃悠悠,扯著脖子在那叫道:“什貴客?”“這些漢子身上沾滿血腥氣,分明便是些廝殺漢,定然是賊子裝的,想要來府行劫!”賈蓉聽了更氣,揮手示意賴二等人上前。“還不快把這廝捆了丟出去,沒的丟了我寧國府的臉麵!”罵完之後,又轉過頭來對展廿四陪著笑解釋道:“這焦大是府上的一個老人,是跟過太爺的,當年在戰場上救過太爺的性命,家中念舊,便一直將他養在府上。”“誰知這廝倚老賣老,每日正事不乾,隻知吃酒,醉了便到處噴糞。”“平日他到處遊蕩,也無人管他,不想他今日跳出來撒潑,倒是讓叔叔見笑了。”展廿四便也笑著揮手,隻道:“無妨,我這些手下有些當年是做過獵戶的,說是手上沾滿血腥,也不能算錯。”“既然這焦大是有過大功的,那大家容讓他幾分便是。”“至於他酒後好說胡話,大家隻要不信便好,他又能怎地?”賈蓉見他不曾發怒,方鬆了口氣,陪笑道:“叔叔果然仁善大度,此言極是,這焦大的醉話,如今早就沒有人信了。”兩人繼續向前,口中說說笑笑如常,展廿四心中卻警醒起來。那焦大不愧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對於殺氣熟悉的很,一眼就認了出來。而且既然那焦大眼毒,看出了眾人的根底,京中必然會有其他人也有這份本事,以後出外行走,可得帶些不曾沾過血的手下了。焦大的一點小風波,並無影響什,眾人便隻當無事發生,徑自進了暖閣,賈珍正在內廳等候。這內廳麵華貴而雅致,四壁之上雕龍畫鳳,牆麵上懸掛著幾幅名人字畫,墨跡淋漓,筆力雄健,不知是何名家手筆。一扇青石屏風巧妙地將空間分隔,屏風上雕琢著山水樓閣,細致入微。廳內的地麵青磚鋪地,下設地龍,熱氣從地下漾上來,暖意融融,伴隨著嫋嫋升起的檀香煙霧,更顯得靜謐莊重,充滿著大家族的氣派與底蘊。大廳正中央擺放著一張鏤空雕刻的大紅酸枝八仙桌,桌上錯落有致地陳設有各式瓷器茶具,青瓷茶盞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賈珍正端坐桌後品茗,儘顯豪門大家之風範,一點都不像是個敗家子。見了賈珍之後,展廿四便笑著拱手,招呼道:“店麵的蜂窩煤剛做好,我便帶過來一些讓珍大哥看看。”手下人便把小火爐和蜂窩煤放下,徑自出去,隻留三人在此聊天。賈珍也不去看那商品,反而哈哈一笑,起身相迎,將他把臂帶到桌前,請他入座,一邊給他斟茶,一邊口中調笑道:“哈哈……賢弟來的正好,薛姨媽和西府的幾位女眷今日恰好也來這邊做客,正和內子在後院閒聊。”“隻可惜賢弟的那位未婚娘子卻不曾前來,否則愚兄必然要給賢弟安排個僻靜的地方,讓你二人在此親密相會一番!”賈珍本身是個無恥之輩,所以把所有人都當成與他一般之人,說起這些事情來眉開眼笑,半點都不覺得有失身份。隻可惜他卻不知,展廿四來此,為的可不是什未婚娘子,而是想做曹賊!他這是妥妥的在引狼入室。展廿四當然也不會實話實說,隻是拱手笑道:“原來薛夫人在此,那小弟當要前往拜見,還請珍大哥幫忙通稟一二。”賈珍不知根底,隻當是禮節所需,便不曾反對,當即叫賴二去後麵通傳。等賴二離去了,賈珍又和展廿四閒扯了幾句,才拿起那小爐子和蜂窩煤,瞄了兩眼,又嫌棄的丟了下來。“這東西,都是些下等人用的,我府中肯定是不用這個東西的。”雖然展廿四知道,這寧榮兩府內每年用來燒炭的費用必然不菲,若是換了這蜂窩煤,隻怕每年至少能節省下來個幾百兩銀子,但這種事情斷人財路,招人恨,而且他如今巴不得兩府破產呢,怎會多嘴,便笑著附和道:“珍大哥說的是,不但珍大哥這,便是小弟家中,也不用這些東西的。”“這年頭體麵人家中,哪個不是用炭的?”“還不是因為有錢人都精明,兜的錢不好賺,所以我才想法子從那些窮鬼口袋麵掏錢出來。”“可不是嘛!”賈珍聽了便眉開眼笑起來,“那些窮鬼連書都不曾讀過,隻要活著便好,哪懂得什體麵?”兩人在前麵說說笑笑,後院的薛姨媽得了賴二的通稟,也不知道自家老爺怎突然來了,更加不敢拒見,當然便答應了下來。賴二便回來回話,請幾位老爺入內敘話。兩人攜手入了內院,便見到九姨娘被眾人簇擁著,正坐在當中,左右兩側各陪坐著幾位婦人,寶釵居然也來了,在一側和另外一個小姑娘坐在一起。這小姑娘作小姐打扮,在下首淡然安坐,低眉垂目,孤僻冷然,恍如個小透明一般,隻偶爾才會偏過頭和寶釵說笑幾句。另外的幾個婦人,他隻識得一位,便是當日在東小院見過的王熙鳳,另幾位也是婦人打扮,年紀都在二三十歲左右,那相貌身段也都是一等一的風流。在場人數眾多,展廿四也不方便肆意去看,便目光掃了一圈,在那最靚麗的美人兒身上打了個轉,猜測這便是秦可卿,然後便收回目光,先上前一步,對著薛姨媽一躬到地。“小侄展念嗣見過薛夫人。”薛姨媽急忙揮手,“展公子免禮。”展廿四又與另外幾人彼此見了禮,聽賈珍介紹了一番,除了之前便已認識了的璉二嫂子之外,又認識了珍大嫂子尤氏、蓉兒媳婦秦可卿,以及妹妹賈惜春。他自覺自己克己守禮,不曾失態,卻不知,在場眾女對某種目光都非常熟悉,尤其是尤氏和秦可卿,整日被人惦記。現今雙方隻不過一照麵,二人便察覺到了他的偷看,心中對他的觀感便不好了起來,隻覺得這寶釵的夫婿恐怕不是個良配,多半也是個好色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