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淚水的秒密</p>
第七章 以生命作為交換</p>
“這是……葛拉蒂絲大人！”</p>
班希目不轉睛地盯著波爾拿給她看的肖像畫。</p>
“這幅畫一直由我保管，所以你才會因為從我身上感應到什麼而特彆注意我吧。”</p>
班希以手指輕撫畫中女子的金發，好像知道那就是琥珀。</p>
“這是我流下的眼淚，這個琥珀預言了葛拉蒂絲大人的死亡。”</p>
“這不是你的錯，我想，正因為有這顆琥珀，她才會想要將自己的期望傳給自己死後有可能繼承伯爵家的某個人。”</p>
為了將班希帶離悠裡西斯身邊，波爾不斷地勸說她。</p>
莉迪雅穿著班希的鬥篷偽裝成班希，但是不知何時會被悠裡西斯發現，而且要離開這棟被妖精魔法包圍的建築物也需要班希的幫忙，波爾必須趕緊說服班希改變主意，好去外界求援拯救莉迪雅和愛德格。</p>
“班希，如果這是可以解開你記憶封印的琥珀，那麼你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解開嗎？”</p>
“……隻有悠裡西斯大人才辦得到。”</p>
波爾也很明白，跟班希說愛德格也能解開封印這種謊話沒有用，於是閉上嘴。</p>
班希比任何人都清楚，誰才是真正繼承了伯爵力量的人。</p>
倘若悠裡西斯解開了班希的封印，班希就會承認他是葛拉蒂絲的繼承人，並將自己保管的遺物交給他吧。</p>
“所以，你還是不願意跟我回到艾歇爾巴頓伯爵的身邊嗎？”</p>
波爾煩惱地低著頭，班希滿懷歉意地望著他。</p>
“波爾先生，您的伯爵一定是位優秀的紳士，但他畢竟不是我的主人……”</p>
此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p>
波爾嚇了一跳而抬起頭，看到一名滿臉不悅的少年站在眼前。</p>
是悠裡西斯。</p>
“我讓妖犬們循著味道找人，結果聽說聽說班希並未從這個房間出來，這樣的話，剛才那個穿著綠色鬥篷的女人又是誰？”</p>
悠裡西斯走進房間，身後還跟著數隻妖犬，他低頭瞪著波爾。</p>
“又是你這個家夥，憑你一個人無法進入此地，這表示那個女的是妖精博士囉。”</p>
悠裡西斯浮出淺笑。</p>
“不過我不認為那個小女孩有能力進入這裡，也就是說，你們身上有班希的琥珀吧？”</p>
波爾慌張地低下頭，簡直不打自招。</p>
下一秒，波爾胸前的衣服被抓住，還被揍倒在地。</p>
班希不由地發出尖叫，波爾還來不及抬頭又被踢了一腳。</p>
他痛得無法呼吸、起身。攻擊波爾的是名高壯的男子，看來應該是幻化成人類模樣的妖犬之一，他單手抓住波爾的衣領把他拉起。</p>
“琥珀在哪裡？不說出來你就等著受死吧，這家夥可不懂什麼叫做手下留情。”</p>
“……悠裡西斯大人，請您住手……”</p>
吉米拉開想要靠近悠裡西斯的班希，這時波爾又挨了一拳。</p>
他終於倒地不起，接著那名高大的妖犬男檢查波爾衣服的內側、查看是否有琥珀，然後回報主人琥珀不在波爾身上。</p>
“琥珀說不定在妖精博士身上。”</p>
悠裡西斯一邊說，一邊看著被吉米壓製住的班希。</p>
“這個男人有沒有把琥珀交給你？”</p>
班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吉米順著她的視線過去，並且翻找床底下，剛才班希情急之下把葛拉蒂絲的肖像畫丟到床底了。</p>
吉米沒多久便找到了那幅畫，然後交到悠裡西斯手上。</p>
“這是什麼東西？”</p>
“這是……波爾先生送我的畫，他大概認為我喜歡，所以才拿給我看的，請將畫還給我。”</p>
班希以顫抖的聲音請求悠裡西斯。</p>
既然班希認定悠裡西斯才是主人，那她為何沒有說真話呢？</p>
波爾意識朦朧地思考著這個問題，他希望悠裡西斯對那幅畫不感興趣並立即還給班希。</p>
悠裡西斯並沒有發現班希的琥珀在畫裡，隻以為這是幅普通的肖像畫，但是他並沒有將畫還給她，而是隨手扔到暖爐內。</p>
“琥珀果然還是在妖精博士手上……”</p>
“……應該不是，悠裡西斯大人，這幅畫不會燃燒。”</p>
聽到吉米說的話，悠裡西斯驚訝地轉過頭來。波爾心想糟了，班希也嚇得僵直在原地。</p>
悠裡西斯走到暖爐邊，看到畫中的女性的金發閃著淡淡的光芒排拒火焰。</p>
悠裡西斯笑了。</p>
“原來這就是可以解開封印的琥珀啊！”</p>
悠裡西斯笑著用斜眼示意吉米將肖像畫從火中撿起，接著他換上一副險惡的表情朝班希走去。</p>
“你這家夥明明知道卻想騙我，是想違抗我嗎？”</p>
“不、不是的，我怎麼敢……”</p>
“能解開封印的隻有我了，諒你也不敢。跟我過來，我要你把葛拉蒂絲托給你的遺物交給我。”</p>
班希被黑妖犬硬拉出去，還不停回頭望著波爾。</p>
“波爾先生……”</p>
“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就饒他一命。”</p>
※</p>
雅美帶著莉迪雅和愛德格離開刮起暴風雪的森林，三人謹慎地走在地板會發出嘎吱聲的走廊上，總算回到班希被軟禁的房間。</p>
雅美先進房內查看，接著回報沒有人在裡麵。</p>
“波爾先生已經先帶班希離開了嗎？”</p>
莉迪雅心想，要是這樣就好了，愛德格卻對此存疑。</p>
儘管愛德格時而痛苦地靠著牆壁，不過還能勉強靠自己的力量行走。由於血流不止，所以愛德格用走廊掛的窗簾布包裹住手腕，免得血滴落到地板上，眼看著窗簾布上的血漬越變越大……</p>
意外的是，愛德格的語調清晰依舊。</p>
“波爾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說服女孩子。”</p>
這又不是追求異性。</p>
莉迪雅也對現在的狀況感到疑惑，此時愛德格似乎注意到什麼，往房間內側的寢室走去。</p>
“波爾！”</p>
愛德格高聲喊出波爾的名字，莉迪雅也看見波爾倒愛德格頭停下來的昏暗角落。</p>
“……伯爵……？莉迪雅小姐也在一起嗎？啊~~真是太好了。”</p>
“發生了什麼事？班希呢？”</p>
波爾起身時發現雅美也在場，顯然嚇了一大跳。</p>
“法曼先生，您沒事嗎？”</p>
“嗯、是的。我沒事，我隻是碰到這種事，所以情緒不太穩定……”</p>
波爾深呼吸、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並且轉身麵向愛德格，以跪姿向他道歉。</p>
“伯爵，真的非常抱歉，班希和解開封印的琥珀被悠裡西斯搶走了。”</p>
“那就奪回來吧。”</p>
愛德格想也不想就回答。</p>
莉迪雅心想，現在分秒必爭，沒有時間做這種事了，必須趕快找到尼克、把愛德格帶出去才行，但是愛德格似乎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p>
“莉迪雅，你和波爾留在這裡。”</p>
“我不要，我也要一起去。”</p>
不過愛德格卻對雅美使了一個眼神，接著兩人迅速離開寢室把門關上。</p>
“等等，愛德格！把門打開！”</p>
“抱歉，莉迪雅，我一定會找到尼克，請他把你們帶出去。”</p>
“我不要！這棟建築物被悠裡西斯施了魔法，你沒有我一定會很傷腦筋。”</p>
“伯爵，我也要一起去，請您把門打開！”</p>
莉迪雅和波爾一同猛力敲門，莉迪雅也不斷呼喊，但是們似乎是從外麵鎖住的，而且愛德格沒有再回應。</p>
怎麼辦？愛德格打算犧牲自己。</p>
莉迪雅環顧房間，想看看有沒有其他出口，但是屋內隻有窗戶。</p>
窗戶打不開，因為屋子被魔法包圍，所以再怎麼敲打玻璃也不會破。</p>
波爾由門縫向外窺視，想找到是否有開鎖的方法。</p>
天空依舊高掛著兩輪月亮。莉迪雅一邊凝視窗外的景色，一邊思考一件她剛進來這棟建築物就很在意的事。</p>
看來這裡的魔法似乎固定了屋外的景色，和梅洛歐使用的魔法很相似。</p>
可是不論是魔力多麼強大的妖精，都無法改變大自然的景象，因此月亮不可能真的多了一個。</p>
那麼，為什麼會有兩個月亮呢？</p>
右側的月亮看起來似乎比剛進來時高了一點，而另外一輪月亮停留在相同的位置。</p>
為什麼呢……？</p>
“莉迪雅小姐，您拿的是手槍嗎？”</p>
莉迪雅聽到波爾呼喚才回過神來，想起手中緊握著手槍。</p>
“嗯，啊、對了，可以用這個破壞門鎖吧。”</p>
“可是，槍聲可能會引起悠裡西斯和妖犬們的注意……”</p>
莉迪雅和波爾兩人再度陷入沉思之際，外麵傳來聲音：</p>
“莉迪雅，你在裡麵嗎？”</p>
是尼克的聲音！莉迪雅急忙緊靠在門上。</p>
“尼克嗎？快幫我開門！大事不妙了，愛德格受了傷，卻還和雅美去找悠裡西斯。”</p>
門鎖立刻被解下，門打開之後，莉迪雅看到帶著麵具的尼克和雷溫站在外頭。</p>
“愛德格伯爵受傷了嗎？”</p>
雷溫立刻散發出殺氣。</p>
“嗯，班希和解開封印的琥珀都被悠裡西斯搶走了，愛德格打算舍命阻止悠裡西斯得到葛拉蒂絲的遺物。”</p>
“我們走吧。”</p>
波爾難得發號施令，接著和莉迪雅一同走出房間，唯獨尼克無奈地聳肩說道：</p>
“叫她彆再管伯爵的事，她就是不聽。”</p>
※</p>
愛德格隻帶著雅美一個人，打算潛入悠裡西斯所在之處。</p>
不過，與其說是愛德格找上門，還不如說悠裡西斯把他請去的，因為在走廊上遊蕩的妖犬沒多久就發現了愛德格和雅美，並把他們帶去悠裡西斯麵前。</p>
“我太大意了，居然忘了您的拿手好戲就是騙人。”</p>
悠裡西斯站在挑高的寬廣大廳中央，不再靠近愛德格一步。他雙手抱胸，看來很煩躁。</p>
“要繼續我們剛才的賭注嗎？”</p>
班希坐在悠裡西斯旁邊的椅子上，她低著頭，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愛德格見狀體貼地對她說：</p>
“你不用擔心波爾，我的同伴們會把他救出去的。”</p>
“即使有人前來支援，您也不可能贏我。”</p>
悠裡西斯瞥了雅美一眼。</p>
光憑這一眼，愛德格還是無法肯定雅美是否和悠裡西斯暗中來往。</p>
“伯爵，我勸您趕快跟我求饒，如此一來我可以放過您。”</p>
“你的意思是說，隻要我將身體交給王子使用，就代表我得救了嗎？”</p>
“隨便您怎麼想，我隻想讓您目睹我得到葛拉蒂絲遺物的那一瞬間。”</p>
悠裡西斯站了起來。</p>
愛德格穩住搖晃的腳步，凜然挺直背脊。</p>
“不管你得到什麼，也無法擁有貴族的風範，你根本沒有資格自稱為伯爵家的末代子孫。你既不了解英格蘭伯爵爵位的曆史及其重要性，也不懂領主應儘的崇高義務與騎士道精神，還打算跟我對抗？”</p>
“您也隻有那張嘴厲害，彆忘了您的小命和未來現在都掌握在我手上。”</p>
儘管悠裡西斯口氣高傲，內心想必十分不甘心，見他緊握的雙拳傳來的顫抖。</p>
在英國，要成為貴族並不容易，即使悠裡西斯穿著光鮮亮麗，但是言行舉止明顯是平民，隻要他一開口就會被識破出身。</p>
愛德格乘勝追擊地說下去：</p>
“王子也一樣，那副德行也稱得上是王族嗎？他隻是個美麗的流氓吧！他實在太小看曆史悠久的英國正統貴族了。”</p>
其實王子講得也是上流英語，不過這根本不重要，愛德格隻是故意要激怒悠裡西斯。</p>
但是悠裡西斯大概學乖了，他這次沒有上當。</p>
“廢話就到此為止，該來解開封印了。”</p>
悠裡西斯講那幅小小的葛拉蒂絲肖像畫放在桌上，並用手指撫摸畫中的金發，愛德格不禁感到訝異，原來這就是那琥珀。</p>
隱藏得太好了。</p>
雅美低聲文愛德格是否把畫搶過來，雖然不知道雅美是否出自真心，不過成功幾率顯然不高。</p>
愛德格微微搖頭拒絕。</p>
“隻有一樣東西可使班希無法燃燒的琥珀融化，伯爵，那是您欠缺的東西。”</p>
悠裡西斯拿出小刀在指尖輕劃一下，接著將滲出的血液塗抹在葛拉蒂絲的金發上。</p>
這原本應該是極為戲劇性的一刻，然而悠裡西斯的動作卻缺乏氣質與美感，愛德格不禁蹙起眉頭。</p>
不論優美與否，沾到鮮血的地方開始冒出火焰。</p>
琥珀燃燒了起來，而且火焰延燒到整張肖像畫上。</p>
班希直盯著畫中的火焰並站起身，然後又搖搖晃晃地昏倒在地。</p>
愛德格下意識地奔向班希身旁準備扶起她，吉米卻一把抓住愛德格的手腕阻止。</p>
吉米還故意用指甲劃過愛德格留有黑妖犬獠牙的傷口。</p>
“不準碰我，你這卑微的犬輩。”</p>
吉米聽到愛德格的話不禁惱火，刹那間恢複成黑妖犬的原形。</p>
雅美擋在愛德格麵前，吉米為了避開雅美的刀往後一躍。</p>
愛德格乘機想要靠近班希，卻被其他妖犬團團圍住。</p>
其中一隻妖犬飛撲過來，愛德格抓起旁邊的燭台驅趕對方，但是彆的妖犬又再次從背後發動攻擊。</p>
愛德格的身體已經不停使喚了。</p>
此時，從他身後飛撲而來的妖犬突然被人打落在地。</p>
愛德格的視線已經模糊，他看到一名褐色肌膚的少年站在麵前。</p>
“主人，對不起，我來晚了。”</p>
雷溫執起小刀，像是要威脅妖犬們。</p>
人類要殺死具有魔力的妖犬應該很困難，而且剛才被雷溫砍中的妖犬也已經重整態勢。</p>
然而妖犬們似乎察覺到潛藏在雷溫體內的殺戮精靈，因此動也不動地在原地低吼。</p>
“啊！”</p>
這時傳來班希急促的哀鳴聲。</p>
雅美抱住班希，將小刀抵住她的喉嚨。</p>
愛德格和悠裡西斯都沒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p>
“雅美，你在做什麼……”</p>
“愛德格伯爵，隻要班希一死，就沒有人能得到葛拉蒂絲伯爵的遺物。我擁有妖精的魔力，所以可以殺死這名妖精少女。”</p>
“住手！”</p>
悠裡西斯也不由得緊張起來。</p>
“雷溫，快帶愛德格伯爵逃走，他的傷勢再不快離開就會沒命的。”</p>
雷溫吃驚地看著愛德格的手腕，圍在四周的妖犬們紋風不動。</p>
“請讓路，不然我就殺了這名少女。”</p>
悠裡西斯疑惑且煩惱著，大概連他也猜不透雅美真正的意圖吧。</p>
愛德格也不懂雅美的想法，他知道善用雅美製造出來的情勢或許可以得救，不過經過反複思考依舊下不了決心。</p>
他深呼吸之後對雅美下令：</p>
“雅美，放開那名少女，我不打算為了逃走而犧牲她。”</p>
班希是伯爵家的成員之一，即使愛德格並未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他也是繼承了梅洛歐寶劍的伯爵家主人，他也有意承擔一切。</p>
是莉迪雅喚醒他身為貴族的一麵，同時他對莉迪雅幫他得到的青騎士伯爵名號，也相當地引以為傲。</p>
他不可以犧牲家族成員。</p>
雅美困惑地望向愛德格，不過還是聽從命令。</p>
悠裡西斯得意的笑聲在大廳內回蕩。</p>
莉迪雅和波爾的腳步比雷溫晚了點，他們跑到通往挑高大廳的階梯時，看到下方的愛德格等人被妖犬包圍，而悠裡西斯正在放聲大笑。</p>
“勳爵，您一路犧牲同伴戰鬥至今，居然會下這種天真的判斷。”</p>
“那個時候的同伴和這名少女不同，而且我的立場也和那時不一樣。”</p>
“您說貴族的驕傲是嗎？要是這會成為對自己不利的弱點，那我寧可不要。”</p>
大廳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p>
莉迪雅藏在一旁觀觀望情勢，並且絞儘腦汁思索該如何解除眼前的危機。</p>
“班希的封印已經解開了嗎？”</p>
波爾喃喃自語。</p>
“應該吧。桌上的餘燼好像是畫布的邊角，這表示你們找到的那個琥珀燒起來了。”</p>
波爾聽完尼克的話不禁眉頭深鎖。</p>
“唉~~一副傑出的作品就這樣成灰了……”</p>
對波爾來說，這幅畫的藝術價值比班希的琥珀來得貴重多了。</p>
“班希，過來這裡吧。”</p>
被悠裡西斯一喊，班希便搖搖晃晃地起身走向他。</p>
“這樣一來，你所有的記憶也恢複了吧。你不是有東西要交給青騎士伯爵的後代子孫嗎？”</p>
葛拉蒂絲的遺物絕對不能交給悠裡西斯，但是該如何阻止呢？</p>
莉迪雅咽下口水，靜觀事態發展。</p>
班希在悠裡西斯麵前停下腳步，像麵對高貴之人般微微鞠躬，接著開口說：</p>
“悠裡西斯大人，求求您救這位先生一命。”</p>
悠裡西斯沒想到班希會提出這種要求，立刻皺起眉頭。</p>
“請您快送他到有陽光的地方，之後我一定會立刻將葛拉蒂絲大人的遺物交給您。”</p>
“你打算跟我談條件嗎？你竟然對主人說這種話？”</p>
“不，我隻是……”</p>
班希的眼淚撲簌簌地掉落，身體也顫抖不已，她大概很害怕妖犬和悠裡西斯。接著她先偷瞄愛德格一眼，然後毅然決然地抬起頭對悠裡西斯說道：</p>
“我不認為您是我的主人。”</p>
不止是莉迪雅，在場所有人都很驚訝，四周霎時鴉雀無聲。</p>
悠裡西斯冷酷的怒氣也在此時往上攀升。</p>
“那我就馬上殺了那個家夥，讓你沒有選擇的餘地。”</p>
悠裡西斯激動地命令吉米動手。</p>
恢複成黑妖犬姿態的少年向愛德格飛撲過去，雷溫揮刀攻擊，可是其他的妖犬也跟著撲上來，場麵十分混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