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捕捉新月下的鏡中之國</p>
第四章 兩幅畫和夜的主人</p>
受困於鏡之國的新月之夜</p>
目錄</p>
第一章艾歇爾巴特伯爵府的日常生活</p>
第二章月亮消失的沼澤地</p>
第三章幽靈公館的幻影</p>
第四章兩幅畫和夜的主人</p>
第五章鏡子內外的迷宮</p>
第六章若在湖畔相逢</p>
第七章月亮、貓頭鷹和青騎士伯爵</p>
後記</p>
第四章兩幅畫和夜的主人</p>
鏡中的世界，理所當然的不會有照不到鏡子的東西才對。但是拿這座公館來說，莉迪婭到處走動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走廊在中間斷掉或者門對麵沒有房間的情況，建築物非常完整地，和鏡子對麵世界的公館處於同樣的狀況。</p>
“那是因為被沼澤映出來了。隻要月亮出來，這座公館的每個角落都會映照在沼澤裡。”</p>
坐在窗台上的少年，這樣說道。</p>
那是有著深棕色頭發和眼睛的，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年，當然歲數一定不止是看起來的那樣。</p>
格外死板的口氣和有著很大環狀領子的衣服，讓莉迪婭覺得他好像是戲劇裡的人物。</p>
那少年在太陽西沉，四周開始變暗的時候從空中飛來，漫不經心地收起背上長著的茶色翅膀，就坐在那裡了。</p>
“月光照不到的牆的內側也可以映出來嗎？”</p>
“是的。月光可以把所有東西的本質照出來。但是月亮已經很長時間沒出來過了。所以這邊世界的時間都停止了，也反映不出現實世界的變化。”</p>
隻有被鏡子照出的東西，才能和對麵的世界保持同步，所以菲莉絲可以得到吃的。另一方麵，很多客房連被使用的痕跡都沒有，是因為房間裡沒有鏡子的緣故吧。</p>
“你要是住在這裡的話，公館裡的東西都可以隨便拿來用。衣服和其他東西都是鏡像，當然你自己也是。”</p>
他，叫做奧爾的鏡子中的居民，看見莉迪婭的時候明顯地皺起了眉頭。</p>
“真讓人傷腦筋。雖說是妖精博士，但還不夠小心啊。是被那個紅耳朵的家夥算計了吧。”</p>
跟他說的完全一樣。莉迪婭難為情起來。</p>
紅耳朵的小鬼妖精，是這附近最難對付的像是邪惡妖精頭頭一樣的存在。徹底地被它算計了啊。</p>
“鏡子不要動。和對麵的不在同一位置的話，就不能從裡麵看見現實世界了。”</p>
想看見愛德格他們存在的世界，隻有通過鏡子。</p>
莉迪婭向牆上的鏡子看過去，當然，那裡誰也沒有。這是菲莉絲的房間，愛德格他們不太可能會到這裡來吧。</p>
“呐，奧爾，我想回原來的世界。”</p>
為了慎重起見，莉迪婭這樣問奧爾。他是對這邊的世界比較了解的唯一的居民。</p>
“沒辦法。你以為菲莉絲在這裡待了多久。”</p>
但卻聽到了冷淡的回答，莉迪婭隻有垂頭喪氣了。</p>
“如果你是妖精博士的話，就把露娜找回來。這樣的話夜空裡就會升起月亮。用月光把鏡中世界邪惡妖精的魔力淨化的話，把你們關起來的魔力也就消失了。就能回原先的世界了吧。”</p>
說起來是很簡單，如果可以做到的話就不用煩惱了。</p>
“哼，要是青騎士伯爵的話還另當彆論，隻是普通的妖精博士的話辦不到的吧。”</p>
奧爾嘲笑著莉迪婭，在窗台上轉過身去。</p>
“你，認識青騎士伯爵嗎？”</p>
少年展開了翅膀。</p>
“是從前的事了。”</p>
“等等。”</p>
還想多問他些事情，但他不聽莉迪婭的，身形就這樣消失了。</p>
“我想他是去巡邏了吧。為了從邪惡妖精的手裡保護鏡中的世界。那是他每天的習慣……”</p>
菲莉絲感到抱歉地看著莉迪婭。</p>
“他還會來這裡嗎。”</p>
“不知道啊。……我跟他關係不太好。”</p>
想更詳細了解這邊世界的事情。現在莉迪婭不清楚的事情還有很多。</p>
這樣的話也沒法製定對策，不過奧爾好像可以幫上忙的樣子。</p>
“為了找到露娜，他也會幫忙的吧。”</p>
但是菲莉絲突然用兩手捂住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p>
“怎麼了？菲莉絲？”</p>
莉迪婭跑過去，握住她的手，她一邊哭一邊哽咽著說。</p>
“對不起莉迪婭，也許不管我們怎麼努力也回不去了。找不到露娜的……。因為，她被殺害了。”</p>
“……被殺害了……？”</p>
感覺比外表要孩子氣的菲莉絲緊緊地抱住莉迪婭。</p>
“我沒對奧爾說……但是，他也許隱約地感覺到了……。所以也放棄了找她的樣子。”</p>
“你怎麼知道她被殺了呢？”</p>
莉迪婭像哄小孩一樣，抱著菲莉絲問道。一點點地，菲莉絲開始說了。</p>
“那時候，是六年前一個下著暴風雨的夜裡……，有誰進了我睡著的房間。突然捂住我的嘴，掐住我的脖子，我拚命掙紮。隻有一瞬間他鬆了手，在我想要逃的時候，這時候聽到鏡子裡露娜的聲音。”</p>
「菲莉絲，往這兒跑！」</p>
“露娜是時常和我隔著鏡子說話，成為好朋友的。我拚命朝著鏡子的方向跑……”</p>
好像想起什麼可怕的事情似的，菲莉絲渾身顫抖。</p>
“露娜把手伸向這邊，碰到我的手的時候，我就被拉進鏡子裡了。那時鏡子碎了，發出很大聲音，……回頭的時候從破掉鏡子的碎片裡看見了倒在鏡子那邊的露娜。……那是裝成我的樣子的露娜。”</p>
露娜是想要救菲莉絲，所以和她交換了吧。</p>
“露娜代替你，被侵入者殺掉了嗎？”</p>
輕輕地，菲莉絲點了點頭。</p>
“……男人把一動不動的露娜帶了出去，然後就看不見了。”</p>
和鏡中的居民交換了的菲莉絲和莉迪婭不同，待在鏡子裡的是實體。</p>
莉迪婭努力思考其中的意義。</p>
“就算青騎士伯爵來了，也做不了什麼的……。這和過去的情況不同啊。因為她已經死了。”</p>
“菲莉絲，就算露娜真的死了，也可以找彆的方法啊。不會什麼都做不到的。”</p>
莉迪婭雖然這麼說，也覺得事情越來越棘手了。</p>
自己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小鬼妖精使壞。回不到那邊是因為在鏡中世界裡留有不好的魔力，莉迪婭想自己應該是被那魔力關在這裡的。就算找不到露娜，隻要有淨化這邊世界的方法，將影子的魔力減弱，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了。</p>
但是菲莉絲的情況不一樣。要回到哪邊，還必須再和露娜交換一次吧。</p>
但是還有希望。莉迪婭對自己說。</p>
妖精不會簡簡單單地被人殺掉的。</p>
就算失去了妖精的力量，隻要沒有被完全消滅，還是可以複活的吧。</p>
露娜是什麼妖精呢。</p>
有月亮名字的妖精很少，他們也不代表月亮本身。他們大多是和月亮相關的什麼東西的妖精。</p>
而露娜消失以後，真正的月亮就再也沒出現過。</p>
“菲莉絲，站起來吧。”</p>
“莉迪婭，要去哪裡呢？”</p>
莉迪婭拉起她的手，就像要鼓勵她一樣地微笑著。</p>
“先去調查一下露娜的真麵目吧。她是這片土地上的妖精哦。應該在附近有什麼線索吧。”</p>
拿起點亮的蠟燭，莉迪婭和菲莉絲向走廊走去。</p>
雖然十分不安，但想到菲莉絲還要依靠自己，就覺得自己不振奮不行地打起精神來了。</p>
尼可和愛德格都不在這裡。一個人解開妖精的謎團，這是第一次也說不定。</p>
尼可就算靠不住也是妖精，是莉迪婭最好的夥伴。</p>
愛德格雖然沒有妖精的知識，但他是大膽地開拓自己命運的人。比妖精說話還不靠譜，某種意義上，這是人類和妖精和平相處所需要的狡猾的知識也說不定，愛德格就是有這種力量。</p>
雖然莉迪婭是個不成熟的妖精博士，從前可以順利解決事情，都是靠了同伴的幫助。</p>
這麼說來，隻有自己一個人，可以解決嗎。</p>
像是為了驅散這種不安似的，莉迪婭更緊地握住菲莉絲的手。</p>
蠟燭的光照亮了黑暗。</p>
走廊儘頭，大廳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很明亮。對了，那裡有很多鏡子。</p>
一定現實世界中的枝形燈和壁燈的燈光映在鏡子裡了。</p>
今晚這間公館裡，也有為了準備拍賣會來評定美術品而來來往往的客人吧。</p>
莉迪婭和菲莉絲，都想靠近亮光，就快步走了過去。</p>
到達大廳，發現這邊的枝形燈也亮著，排列著的鏡子裡映出了這隻吊燈和幾幅畫。</p>
“這裡……，是我常走的地方，所以外公擺了很多鏡子。”</p>
有鏡子的話，老人就可以看見孫女的樣子了吧。</p>
“餐廳、觀景沙龍、還有外公的書房，也都為了可以看到我，裝了鏡子哦。”</p>
“他一定是很愛你吧。”</p>
菲莉絲笑了，然後又有點寂寞地點了點頭。</p>
然而，想起親愛的孫女待在彆的世界裡，連抱都不能抱一下而傷心的達恩利先生，莉迪婭的心就隱隱作痛。而且菲莉絲應該也想再一次握外公的手才對。</p>
忽然莉迪婭很想見愛德格。也許自己已經不能再一次觸摸到愛德格了。</p>
隻能這樣待在鏡子裡的莉迪婭，他還會愛她，和她一起生活嗎。莉迪婭覺得那是沒有指望的事情。</p>
他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性吧。</p>
想著想著，莉迪婭在大鏡子前麵停下了腳步。</p>
鏡子映出了和這邊世界一樣的景色。包括巨大的肖像畫。而且，還映出了這邊世界沒有的東西。</p>
“愛德格……”</p>
陳列著的繪畫前，愛德格和波爾站在那裡。他們雖然在說話，但是莉迪婭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p>
可以看見比枝形燈還閃耀的金發和英俊的側臉。雖然隻是伸出手就能夠到的距離，莉迪婭的手卻被冷冷的玻璃阻擋住了。</p>
看這邊，快發現我啊。</p>
出聲的話也許那邊可以聽到。和菲莉絲不同，莉迪婭的聲音應該沒有被封住吧。</p>
但是，看到這樣的自己愛德格會怎麼想呢。昨天打了他的事情又該怎麼解釋呢。</p>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時，他往彆的方向轉頭了。雷溫好像從台階上下來了。</p>
雷溫帶著一位女性。她小心翼翼地走著，然後被愛德格張開雙臂抱在懷裡。</p>
“莉迪婭，那……是你？”</p>
就像菲莉絲說的，靠著愛德格的就是莉迪婭。大概是莉迪婭的實體吧。</p>
動作很緩慢，眼睛也沒有神采，是因為意識離開了身體，跑到鏡子中了嗎。</p>
“嗯，是啊。”</p>
和容易害羞又不坦誠，總是對什麼事情都很頑固的莉迪婭不同，鏡子那邊的莉迪婭，在彆人麵前也毫不猶豫地靠在愛德格身上。</p>
“那個金發的男人是？你的家人嗎？”</p>
“……是丈夫。”</p>
“莉迪婭，你結婚了嗎？”</p>
“嗯。”</p>
愛德格會為莉迪婭完全變了個人感到奇怪嗎。還是說麻煩的莉迪婭不在了，覺得現在這樣剛剛好呢。</p>
莉迪婭沒有抵抗，愛德格就沒有顧慮地和她作出親密的樣子。</p>
還在波爾麵前呢，雖然那個人也可以說不是自己，但那隨意讓人擺弄的的身形，確確實實就是自己啊，莉迪婭這麼想道。</p>
莉迪婭知道的。愛德格做的事情，自己當然也不會都很討厭。</p>
喜歡他梳理她頭發時的手感。撫摸她臉的手指和摟住她腰的單手，還有緊緊抱住她的手臂她都喜歡。</p>
也喜歡他用微笑著的唇和惡作劇似的親吻。</p>
但是平時莉迪婭都會很在意彆人的目光。雖然覺得那是應有的禮節，但也許莉迪婭再稍稍讓步，更坦率地接受愛德格的愛的話，就不用吵架了吧。</p>
隻見愛德格越來越得意。</p>
吃了一驚的莉迪婭，被鏡子擋住了。</p>
“呐，菲莉絲。……我們去那邊吧。”</p>
“不用遮掩的，我也不是小孩了。”</p>
這麼說著的菲莉絲，還是聽從莉迪婭的話不繼續看了嗎，從鏡子前轉過身去。</p>
“但是我八歲開始就待在這裡了。完全不知道異性的事情。呐，戀愛是什麼感覺？”</p>
正值妙齡的菲莉絲，如果繼續待在這裡的話，就連戀愛都談不成。</p>
“那個……是，我原來也什麼都不知道哦。但是，他都告訴我了。”</p>
非常溫柔地，被柔軟而溫和的心情包圍著。痛苦的事情，傷心的事情，如果是為了所愛的人這些都不算什麼。</p>
不能讓這個少女連這都感覺不到。</p>
“Kiss，真的是甜的嗎？”</p>
莉迪婭抱住菲莉絲的肩膀。</p>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哦。”</p>
也許菲莉絲不這麼想吧，她不安地看著莉迪婭，努力想要做出微笑的樣子。</p>
“會沒事的。”</p>
莉迪婭安慰她。</p>
“嗯，因為莉迪婭來了。”</p>
因為現在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莉迪婭想。</p>
還有菲莉絲在。</p>
雖然愛德格和尼可都不在，試著努力下吧。</p>
瞥到鏡子那邊自己的樣子漸漸走遠，莉迪婭剛想離開那裡的時候，手裡的蠟燭的光突然劇烈晃動起來，然後熄滅了。</p>
“哇啊！”</p>
菲莉絲發出叫喊，小鬼妖精正抓著她的頭發。</p>
“你在乾什麼，快住手！”</p>
剛拉開它的手，其他小鬼妖精卻絆了莉迪婭的腳。</p>
倒下去的莉迪婭，肩膀撞在台階扶手上。</p>
像嬰兒一般大的長了長毛的邪惡妖精，開始攻擊菲莉絲和莉迪婭，又擰又打地重複著惡作劇。</p>
“乾什麼啊。為什麼這麼糾纏不休啊。”</p>
想把在哭的菲莉絲身邊的妖精拉開，那妖精就衝莉迪婭伸出了牙。</p>
“什麼啊這是，莉迪婭，你在苦戰嗎？”</p>
突然的聲音，是從大廳的天窗傳來的。</p>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p>
還沒來得及想，那人就打破玻璃窗跳進房間來了。</p>
漆黑的馬踩踏著小鬼妖精們，把他們都趕走了。</p>
知道不能與凶猛的魔性水棲馬對抗，小妖精們都消失了。漆黑的格魯比用美得難以置信的青年人的姿態站在了莉迪婭麵前。</p>
“你那強力的護身符去哪了？”</p>
他看著莉迪婭的左手，那隻手上本來該戴著結婚戒指的月之石的。</p>
“因為是妖精的寶石，不能映在鏡子裡，所以這邊沒有哦。”</p>
“哦，是嗎，這裡是鏡子裡啊。那，你為什麼會在鏡子裡呢?”</p>
他說著，莉迪婭突然想起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抬頭向格魯比看去。</p>
“格魯比，你是怎麼進來的？”</p>
“因為，在和沼澤地相通的這邊，看見了你的樣子啊。”</p>
有水的沼澤地是格魯比會經過的地方。那也是可以映出風景的鏡子，所以格魯比才會在那裡看見莉迪婭吧。</p>
而且現在這裡，邪惡妖精的力量正在增長。格魯比應該也會比較容易進來吧。</p>
“呐，格魯比，我們想從這裡出去。用你的力量……”</p>
問出口的莉迪婭，也覺得可能會很困難。格魯比因為有比這裡聚集的魔力更強的力量，才能來去自如。</p>
問題是，莉迪婭沒有抵抗魔法影響的力量。格魯比就算再有力量，也隻能把人拉進聚集著邪惡妖精力量的這邊的世界而已，把人帶出去大概是不可能的吧。</p>
“誰！”</p>
這時，和巨大翅膀扇動的聲音響起同時，刮起了風。</p>
“這裡是我的城堡，魔性的家夥來這裡乾什麼！”</p>
落在樓梯扶手上的奧爾，目光尖銳地看著格魯比。</p>
“什麼啊，這家夥……”</p>
“等等，格魯比。奧爾！他是我認識的人。”</p>
“妖精博士，是控製不了水棲馬這種厲害角色的。你不是想騙我吧？想收買菲莉絲，侵占這裡嗎？”</p>
“不，不是的！”</p>
但是奧爾非常憤怒，身上的毛倒立著，用尖銳的爪子向莉迪婭襲擊過來。</p>
“莉迪婭！”</p>
在菲莉絲叫出聲的瞬間，莉迪婭被格魯比抱了起來。</p>
在茶色的翅膀和黑色的鬃毛帶起的風的漩渦中，菲莉絲懇求著。</p>
“奧爾，住手！莉迪婭不是那種人！”</p>
但是奧爾在空中轉了個身，再次向著莉迪婭他們飛過來。</p>
“莉迪婭，抓緊了。”</p>
格魯比隻短短說了一句，就變成馬的姿態突然衝了出去。</p>
“不行的，格魯比！不能把菲莉絲一個人扔下……”</p>
但是格魯比卻撞破了門向外跑出去。沒聽見莉迪婭的話似的飛奔著，奧爾也沒有再追來了。</p>
＊＊＊</p>
愛德格站在大廳的跳舞場，在他麵前的是鑲了畫框的男女肖像畫。</p>
跳舞場的牆壁上，在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繪畫的旁邊，掛了一幅肖像畫，畫中的人穿著十六世紀的服裝，也許就是愛德格正在找的艾歇爾巴特家祖先的畫也說不定。</p>
但奇怪的是，這幅畫昨晚並不在這裡。不光愛德格，就連波爾也這麼記得。</p>
昨晚掛在這裡的是一幅風景畫。那是月光照耀下的公館附近風景的畫。</p>
“沒有，畫並沒有換過。”</p>
叫錢伯斯來問了一下，他不像裝傻的樣子，說了這樣的話。</p>
“是記錯了嗎？因為畫太多了，通往大廳的路又不隻有這一條。”</p>
這麼說的話，愛德格也變得沒有自信了。風景畫並不是他的目標，也沒特意要記住。</p>
“這座公館裡沒有煤氣燈，窗戶又少，即使是白天也很暗。再加上通道又錯綜複雜，應該是很容易產生錯覺的吧。幽靈的傳聞，歸根到底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出現的吧。”</p>
錢伯斯好像也不相信有幽靈的樣子。</p>
“伯爵，這個畫框是一樣的哦。在那個時代，畫框都是根據畫特彆訂做的。我覺得應該不會為了不同的畫訂做同樣的畫框的。”</p>
“是嗎？畫框什麼的，不是每個都很相似嗎。”</p>
錢伯斯搖著胖胖的肚子笑了。</p>
“可以拿下來看看嗎？”</p>
“請隨意。”</p>
他這麼說著，向愛德格挽著的莉迪婭看了一眼。</p>
“感情和睦的男女肖像，在夫人們中間是很流行的啊。”</p>
他意味深長地一笑，便走開了。</p>
他大概覺得莉迪婭會纏著愛德格買給她吧。</p>
“呐，波爾，還是你挽著莉迪婭的比較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