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暉拍了十一年戲,和他拍過親密戲份的演員不下兩位數,但胥暉將戲和現實分得很清楚,從來沒有在拍戲時情動過。
這是破天荒的頭一回。當柏繁的唇瓣落到他的唇邊,他的身體迫不及待地做出了反應。
柏繁會怎麽想他?胥暉有些尷尬,在房車上喝了大半瓶冰礦泉水來降溫,可方才的記憶一遍又一遍地在顱內回放,柏繁閉著眼,睫毛卷翹,在眼瞼下方投下陰影,omega皮膚水潤細膩,像是稍微用點力,就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他坐不住,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男洗手間分為alpha洗手間、beta洗手間和omega洗手間。胥暉剛走到omega洗手間的外麵,就聽見柏繁的聲音。
柏繁像是在和人通電話:“你想都別想。”
“我和胥狗勢不兩立。”
“你不知道,胥狗那王八蛋剛剛……算了,我不和你說,氣死我了!”
胥暉僵在原地,懷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錯了。胥狗是在稱呼他嗎?
然後他看見柏繁走到洗手台前,往嘴裏倒了小半瓶礦泉水,含了一會後又吐出來,他的食指和中指抵著舌根,像是在催吐。
“胥老師,你走錯了。”一位演員經過,出聲提醒,“alpha洗手間在那邊。”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柏繁緩慢地回過頭,映入眼簾的就是胥暉那張帥且臭的臉。此刻再怎麽解釋都是狡辯,他選擇保持沉默。
打臉來得太快了,胥暉覺得臉疼,胸腔酸澀,難堪至極,他竟然還以為柏繁對他有點想法。
他該說一句“對不起”,畢竟在拍戲的時候有了反應的是他,但聽到柏繁叫他“胥狗”之後,他說不出口了。
他習慣受人尊重,習慣被人吹捧,即使清楚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可他,但從未親耳聽到這樣的辱罵。
“是,我走錯了。”胥暉陰沉著臉轉身,去alpha洗手間用清水洗了洗臉,讓自己清醒一點,水沾到了臉頰才想起臉上還帶著劇裏的妝容。
果不其然,回到房車,bowen一看見他就連忙打電話把化妝師叫過來補妝:“胥哥,你這妝都花了。”
休息時間結束,戲還得照常拍,接下來還有他倆的對手戲。兩個人的氛圍很微妙,於導一喊“action”,他們進入角色,於導一喊“卡”,他們就馬上分開,一句話的交流也沒有。
隻要不影響拍戲,於導對他倆的相處模式沒有任何意見。反而是庾雲季比較八卦,湊到柏繁跟前小聲地問:“你和胥老師吵架了?”
“沒有。”柏繁否認。他們確實算不上吵架,是本來就不熟,是他單方麵地對胥暉有意見,又恰好被胥暉知道了。
其實柏繁自認不算是胥暉的黑子,娛樂圈大部分管不住下半身的alpha都被柏繁狙過踩過,隻不過有一些明星太糊無人在意,胥暉的粉絲戰鬥力強,經常來柏繁的微博找存在感,才讓柏繁對胥暉“另眼相待”。
社死是什麽感受?柏繁簡直無法再回憶。結束拍攝之後,他打電話把柏盛罵了一通。
柏盛覺得委屈:“不是,關我什麽事啊?”
柏繁:“就是因為你給我打電話不挑好時間,讓胥狗聽到了。”
柏盛向同學炫耀他哥,說他哥進組拍戲要紅了:“對對對,就是熱搜上那個柏繁,我哥漂亮吧,就是當大明星的料。”
然後他同學剛好是胥暉的粉絲:“既然你哥和我們暉暉在一個劇組,你讓他幫忙要兩張簽名照唄。”
於是就有了那通電話——“哥,你幫我同學要兩張胥暉的簽名照成不?”
“你想都別想。”
“為啥?”
“我和胥狗勢不兩立。”
“這麽嚴重?”
“你不知道,胥狗那王八蛋剛剛……算了,我不和你說,氣死我了!”
“好吧,都怪我。”柏盛認錯是專業的,“所以胥暉到底又怎麽惹你不高興了?”
柏繁當然不可能告訴柏盛,胥暉在拍戲的時候對著他硬了。他看一眼陽台上晾著的內褲,心煩意亂。
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有反應的其實不是胥暉一個人。
他不想說,柏盛非得纏著他問。好在對麵響起omega爸爸的聲音:“小盛,在和小繁打電話嗎?”
柏盛的氣勢一下子弱了:“是。”
omega爸爸說:“今天是不是還沒有練字?”
柏盛:“我馬上去練!”
omega爸爸:“把手機給我,我和小繁說兩句。”
omega爸爸在電話裏聊了聊家常,然後說alpha父親柏焰後天出差,出差地離柏繁他們片場很近,父子倆正好可以吃個飯。
柏繁說“好”,但轉頭就忘了。
那天有夜戲,晚上將近十點才下班,柏繁正打算回酒店休息,於導讓他等一等。
柏繁以為是自己哪裏演得不到位,於導要單獨提點一下,結果等片場的演員離開了,alpha父親從不遠處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