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懺悔的時間不長,因為約瑟夫隻能夠在‘不經意間’稍微泄漏一點點消息。</p>
在將約瑟夫神父送出門後,南柯拿著一個黑色布袋返回了後廳。</p>
金克絲坐在板凳上,翹著二郎腿,懸在空中的那隻腳勾著鞋子邊緣,在空中來回擺動,“這位神父比我想象中還要純粹。”</p>
南柯清楚,這裡的‘純粹‘顯然是一種貶義,但他不這麼看。</p>
因為他能從約瑟夫的態度和神情裡看出對迪斯的尊敬。</p>
而這種尊敬並不是出自於迪斯在神父層麵的建樹,應該更多是出於對迪斯這個人的尊敬。</p>
如果說迪斯在祖安人眼中是黑暗中的光亮,是找尋希望的先驅;</p>
那麼他在皮爾特沃人眼中的形象就更加簡單。</p>
善良;</p>
勇敢;</p>
堅毅;</p>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被美化的完美‘白左’形象。</p>
而敬重這種形象的人,你可以說他蠢,說他沒有腦子,但你不能否認他有一顆紅色的心。</p>
南柯對金克絲道:“判斷一個人是否純粹,首先你得有一個標準。”</p>
“他不是一個純粹的神父。”</p>
“但他是一位純粹的好人。”南柯回答道。</p>
“好人?”</p>
“一個擁有良知,對世界還抱有希冀,同時還在意自己名聲的好人。”南柯頓了頓,“再細致一些說,因為他有錢,所以他善良。”</p>
“你很了解他?”</p>
“不算太了解,但我聽說他的夫人姓菲羅斯。”</p>
熟悉皮爾特沃夫真正曆史的人都知道,這座自由的先進之城雖然擁有議會製度。</p>
但它實際意義上的領導層,脫不開菲羅斯的影子。</p>
約瑟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半個菲羅斯人。</p>
因此他才可以知道那些尋常神父根本無法觸及的消息。</p>
甚至於他之所以會被安排來籌備迪斯的葬禮,可能本就是在幾方利益協商後,所給出的某種答案。</p>
如果說吉拉曼夫人代表著梅爾;那麼約瑟夫應該代表著菲羅斯。</p>
結合一下約瑟夫提供的消息,那位歸來的菲羅斯夫人,應該是南柯熟悉的那位被稱之為‘灰夫人’的女人。</p>
而這位女人的歸來,無疑會直接影響梅爾以及她背後家族在皮爾特沃夫的布置。</p>
可以說,現在皮爾特沃夫的‘動蕩’,從本質意義上來說,就是兩個女人的鬥爭。</p>
想到這裡,南柯皺了皺眉,結合約瑟夫的信息和迪斯的分析,他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把整個劇情給拚湊了出來。</p>
最初梅爾和迪斯達成了協議,雙方各取所需;</p>
無論是梅爾還是迪斯都在按部就班的推動著自己的計劃,算是達成了某種平衡。</p>
但灰夫人忽然回歸,打亂了這種脆弱的平衡。</p>
以菲羅斯家族在皮爾特沃夫的底蘊,梅爾必然在第一輪交鋒中落入了下峰。</p>
而想要搬回來,她就必須從皮爾特沃夫之外找尋助力,而祖安無疑是最合適的目標。</p>
但她顯然知道自己的新訴求沒辦法說服迪斯,因此她或主動或被動的開始跟另一位煉金男爵進行了商議。</p>
商議的內容,南柯無法得知。</p>
但他知道商議的結果,是迪斯意外離世。</p>
對於梅爾來說,如果迪斯不願意幫助他,那麼他在祖安的影響力就從助力轉變成了阻力。</p>
因為她知道當她試圖用祖安的利益來為自己換取政治利益時,迪斯肯定會阻止她。</p>
因此迪斯的死就算不是她親自動手,但至少也獲得了某種默許或是配合。</p>
就比如到目前為止,皮爾特沃夫那群執法官們竟然還沒有查出任何線索,這裡麵肯定有梅爾從中作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