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科林緩了緩神，而後對著對方露出來的銅牙點了點頭，“謝謝您。”</p>

“謝謝？”銅牙人的銅牙露出了更多顆牙齒，而後一把攔住了科林的肩膀，小聲道：“皮城人？”</p>

“是的。”科林有些‘受寵若驚‘，對方身上傳來那些餿味像是放了一個月的剩飯。</p>

“有戶籍？”</p>

“”科林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道：“有的。”</p>

銅牙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賣麼？”</p>

“賣什麼？”</p>

“名額。”銅牙眼眸亮了起來，他竟然碰見了一個雛兒。</p>

“您能說得再詳細一點嗎？”</p>

“好吧，皮城佬老好人。”銅牙重新整理了一下措辭，“我認識不少祖安人想找渠道給孩子弄一個皮城戶籍，走領養的路線，他們會給你報酬。”</p>

“這”</p>

科林有些懵，他頭一次知道還有這種業務。</p>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什麼都不用付出就能賺到錢。</p>

“孩子不需要你養，一般走這種渠道的孩子差不多都滿了十歲，能自己在皮城找到工作活下來。”</p>

“十歲的孩子能獨自生存麼？”</p>

“廢話！”銅牙耐心道：“十歲什麼不能乾？打雜、勞力、仆從說不定皮城老爺們瞧見一個可憐的皮城孤兒還會好心賞幾塊銀幣，這要是還生活不下來，他怎麼可能在祖安長到十歲？”</p>

“祖安不能乾這些麼？”</p>

“祖安跟皮城能一樣麼！”銅牙指了指地麵，他們正好站在一個坑附近，“皮城有執法隊，祖安隻有煉金男爵，懂麼，就連地都給你剝削個洞出來！</p>

皮城老爺會給孤兒幾枚銀幣，但煉金男爵會給孤兒什麼？給他幾道血淋淋的傷口，還是給他一個被人砍死的未來？”</p>

科林皺了皺眉，他抬起頭看向了附近。</p>

渾濁的霧氣和煉金廢氣讓整座城市看起來恍若末日。</p>

街角位置有許多穿著破爛的半大孩子正或坐或靠在牆壁旁，用一種完全跟年紀不相符的目光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們。</p>

銅牙注意到了科林的目光，他有些緊張地擋住了科林的視線，“彆往那邊看。”</p>

“他們”</p>

“他們是煉金男爵的小鳥兒”銅牙壓低了音量，“他們會判斷來往行人是否有背景，是有能榨出油水，要是被盯上了，就會有另一批人把你拖進巷子裡去榨油。”</p>

他拍了拍科林的肩膀，“你也算是運氣好，碰見了我，像是你這樣的”</p>

打量了一下科林，他搖了搖頭，“像你這樣的，估計也榨不出什麼油水，但如果身體健康的話，可能還能割個腰子”</p>

科林無視了對方打量自己腰子的眼神，那些年紀並不大的小孩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兒。</p>

“他們這個年紀就接觸這些了嗎？”科林有些不敢置信。</p>

“這個年紀？”銅牙嗤笑了一聲，“他們還被懷在肚子裡就接觸了這些。”</p>

“你到底賣不賣？”解釋了半天的銅牙有些急了。</p>

最近因為戈拉斯克工業的事兒，祖安和皮爾特沃夫的關係鬨得有些僵。</p>

一是這件事導致來祖安的皮城佬少了不少；</p>

二是戈拉斯克工業受到影響後，其他煉金男爵們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個個都躁動了起來；</p>

近幾天發生了不少流血事件，導致許多祖安人將自己的孩子送到皮城的想法更加急迫。</p>

現階段完全就是賣方市場，隻要有名額哪怕是要割腰子都有許多人願意湊錢買。</p>

“你是在擔心價格？”銅牙繼續道：“放心，最近祖安亂得很，我把你帶過去給他們看看你的證件，隻要是真的，那麼他們砸鍋賣鐵都會願意！</p>

我這裡現在最高的報價出到了10枚金幣，那對夫妻染了病活不了多久了，就剩一個孩子。</p>

10金幣是他們的全部身家，怎麼也夠你兩個月工資了吧？”</p>

科林沒有把銅牙的話聽進去，他的腦子裡還在想著那些半大的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