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起來很老了，褶皺灰暗的皮膚看起來像是老樹的樹皮，聳拉的眼角和彎曲的背脊彰顯著他曾經經曆的苦痛。</p>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素袍，是最便宜粗糙的那種布料，跟老詹姆斯華麗的服飾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p>

在他附近圍繞著一圈年紀較小的娃娃們，這些娃娃們嫩地仿佛能掐出水來的臉蛋似乎將老人襯托得更加衰老，宛如是這座已經傷痕累累的教堂。</p>

老人的話讓南柯的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p>

“您是在說我麼？”</p>

“是的，年輕人。”</p>

跟形象完全不同的是，老人的聲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p>

當他開口說話時，這座教堂似乎湧入了某種看不見的生機。</p>

“您是？”</p>

“一個信徒。”</p>

南柯點了點頭轉身看向老詹姆斯。</p>

後者看見了南柯眼眸裡的詢問，回答道：“他已經一百零五歲了，是這裡資曆最深的信徒，你知道形容迦娜從鳥化身為人的那則傳說麼？”</p>

“聽說過一隻青鳥總會在暴風來臨前向人們預警，在某一天有人看見了那隻青鳥變成了一個姑娘，她長著長長的尖耳朵，長發飄逸，據說這位神秘的聖女飄浮在水麵上，手中的法杖輕輕揮動，就能為風指引方向”</p>

南柯完整的背誦出了這一段傳聞。</p>

在弗拉基米爾告訴他，這一回可能需要接觸迦娜後，他專門研讀了弗拉基米爾莊園內關於暴風之怒的書籍。</p>

“對，那位見證女神化身的，正是他的祖輩。”</p>

信徒家族南柯懂了。</p>

信徒家族是指祖輩好幾代全家所有人都擁有同一個信仰的家族，南柯前幾天讀過的書籍裡對這種家族有過詳細記載。</p>

據說在某些足夠虔誠的信徒家族裡，信仰之力是可以傳承的，他們是信仰神最忠實的擁簇，而他們所信仰的神往往也會給予他們更多回饋。</p>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距離神最近的人</p>

“您剛剛等我很久了？”</p>

南柯重新看向老人，他感覺自己似乎卷入了某種寓言故事。</p>

但這並不符合邏輯，畢竟自己的降臨是麵具之母和世界意誌都無法提前推測的，更何況是一位普通的信仰神？</p>

“是的，我的祖輩曾經說過，在未來某一天風之女神將被喚醒”</p>

“我不覺得您信仰的女神能在幾百年前就預見我的到來。”</p>

“你似乎在質疑神？”</p>

“神不能質疑麼？”南柯看著老人。</p>

他很想說，如果神不能質疑，你為什麼要質疑我？</p>

但是南柯不會蠢到直接把內心的獨白說出來，因為就連他自己都沒真拿自己當‘神’！</p>

他現在最多隻能算是走在了半神的道路上，而半神在南柯的理解裡更像是某種擁有強大的生物。</p>

至於真正的神</p>

南柯心裡暫時隻有兩個半，龍王算一個，巴德算一個，麵具靈母算半個</p>

至於那些背景故事裡麵並沒有真正登場的深淵之神、海怪之神那些，還得再考察考察。</p>

老人渾濁的眼眸裡浮現出了一抹很淡的青芒，如果不仔細去看甚至都發現不了。</p>

南柯對神的質疑並沒有讓他生氣，反而讓他笑了起來，他用一種肯定地語氣道：“神當然能質疑！”</p>

老人的話沒有對南柯產生什麼衝擊，但卻令教堂內其他信徒麵色凝重了起來。</p>

“神之所以被人信仰，是因為它守護了我們；</p>

我們所信仰的迦娜最初的名字是迦恩阿蕾姆，在古恕瑞瑪語係裡，這個名字就是守護者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