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是一個混亂的地方，而往往越混亂的地方就越容易誕生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人才。</p>

明明在資源和條件等方麵，祖安都是遠遠落後於皮爾特沃夫的，但在戰力上限方麵，前者要遠遠強於後者。</p>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一種‘公平’。</p>

南柯按照金克絲給他的指示，領著傑斯在祖安裡穿行。</p>

這一回他們並沒有再往下去，去探索祖安的最底層——黑巷；而是去了祖安的中間層，也就是當地人稱之為廣場區的地方。</p>

這裡算是祖安最繁榮也是相對最安穩的區域，大量商鋪鱗次節比的排列在道路兩旁，呼喊聲和叫賣聲不絕於耳。</p>

在信徒組織擊垮了列娜塔，並以武力威懾住了其他煉金男爵後，祖安人終於迎來了期盼了將近數百年的‘安穩日子’。</p>

“這裡比我想象中要文明很多。”</p>

傑斯一直在發出各種感慨。</p>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這句話在南柯熟悉的宇宙裡，是表達看不如實踐的意思。</p>

但在經過了無數年發展後，世界其實也不一樣了，這句話可以反映出一種新的含義，那就是‘書’上看來的，不如自己親眼見到的。</p>

大量虛假信息充斥在每個人的眼前和耳畔，想要在這紛紛擾擾的世界裡辨彆出那唯一的真相，真的需要擁有偵探的細心和敏銳。</p>

哪怕是傑斯這種人，都很難完全從這種虛假信息裡抽離出來。</p>

“我們該如何去定義文明呢？”</p>

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路，南柯有時間來陪這位議員聊聊。</p>

“文明需要去定義麼？”</p>

傑斯愣了一下。</p>

“為什麼不呢？”南柯反問。</p>

“這種東西難道不是每一個小孩在書本裡都能看見的東西麼？”</p>

“那書本是誰編寫的呢？這個編寫人是否是文明之神的化身？”</p>

“有文明之神這種神嗎？”傑斯有些疑惑。</p>

“據我所知沒有，每一位‘神’都是世界的基礎構成元素或是基本運行規則的化身。”</p>

例如迦娜代表著風；</p>

而瓦洛蘭大陸享譽已久的幸運女神，大概率是一個人為編造出來的神。</p>

“那你的意思是？”</p>

“既然世界上本來沒有’文明‘，那麼你所理解的’文明‘是誰去定義的呢？”</p>

“這似乎是一個哲學問題。”</p>

皮爾特沃夫有許多哲學家，但那群人跟傑斯這種科學家往往和不太來。</p>

“我認為這個問題涉及到了整個社會，或者說整個城市的發展，還涉及到了外交等很多個領域。”</p>

“有這麼嚴重？”</p>

傑斯內心不太相信，但介於南柯先前的表現，他的語氣也有些不太自信。</p>

“本質上來說，文明的標準是一種意識形態。”</p>

南柯很認真地說道，既然要幫，那就幫到底。</p>

他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幫這群人把兩座城市聯合了起來，但過幾年又因為某些人的認知誤區而被拆開。</p>

“您說說？”</p>

傑斯放緩了步伐，近段時間的經曆洗去了這位年輕議員的毛躁，讓他更加真實地接受了自己的不足。</p>

“文明本來就沒有標準。”</p>

南柯開了個頭。</p>

傑斯抿了抿嘴唇，繼續傾聽。</p>

“每一個地方的文化、條件、發展階段都不同，因此它們理應擁有不一樣的文化標準，這個標準本就不該是固定的，而是應該隨著發展而變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