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在木樁上抬出來的，是兩個年輕的女孩。</p>

從她們稚嫩的臉蛋上能看出她們對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有恐懼，但這種恐懼似乎隻停留在了腦子裡，並沒有化作實際行動。</p>

在整個過程中，她們除了低聲抽泣兩下之外，沒有絲毫地掙紮，溫順地仿佛是早就認命的待宰羔羊。</p>

部落裡麵的其他人把她們推了出來，而後看了一眼停在遠處的馬車，沒有過去質問什麼，而是自顧自地開始把兩個木樁往後麵的雪山上推去。</p>

“這是處刑？”</p>

南柯張了張嘴唇道。</p>

絕大多數人對於原始部落的認知都很匱乏，除卻刻板的落後和粗魯印象之外，沒有多少人真會去關心他們的刑法和生活方式。</p>

弗拉基米爾糾正了南柯的話，他看著在山路上艱難上移的隊伍，輕聲道：“這是祭祀。”</p>

“祭祀”</p>

南柯的瞳孔縮動了一下。</p>

雖然初來這個世界就降臨到了祖安，也算是見證了這個世界的黑暗麵。</p>

但祖安那種‘現代化’的黑暗，跟真正的傳統黑暗還是有本質區彆的。</p>

前者，以南柯的邏輯能很輕易地代入並‘理解‘，畢竟無論哪種罪惡行徑，其根本都是因為圖利；</p>

而後者，以現代人思維其實很難去理解，哪怕是現在已經發生在了麵前，但南柯依舊很難去理解活人祭祀這種行為</p>

死線以一種霧氣的形態彌散了出來，幫助南柯隔絕了空氣裡的風聲和雜音，同時像是一個收音機一樣模擬了部落那邊的聲音。</p>

“嘿哈嚓”</p>

“噶裡噶”</p>

“琨！”</p>

複雜晦澀的語調就仿佛是咒語一樣在山雪裡回蕩，天空似乎都在這種咒語裡變得更加昏暗了起來。</p>

“我們去看看。”</p>

南柯從車廂裡走了出去。</p>

弗拉基米爾對這種提議沒有意見，但他對阿莫爾囑咐了一聲，“你可以進部落去先了解一下情況。”</p>

舉行祭祀的人雖然多，但不可能是部落裡所有人。</p>

而且以阿莫爾的實力也不致於倒在這群外圍的弗雷爾卓德部落人手裡麵。</p>

“是！”</p>

阿莫爾點了點頭，轉頭拉起了’馬‘。</p>

而弗拉基米爾則跟南柯一起融入了風雪裡。</p>

以他們的實力想要悄無聲息地跟在一群部落人身後，同時不被對方發現，也就比呼吸喝水要稍微難一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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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完整的雪花落在了部落領頭老人如水渠般的皺紋上，而後迅速被人體的問題分解融化。</p>

雪白的胡須上沾滿了雪籽，領頭老頭站在木樁後麵，蒼老的眼眸裡被辛酸和滄桑填滿。</p>

當隊伍走到山腰一處斷崖邊時，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他們把木樁放在了斷崖的最邊緣。</p>

兩個女孩依舊被綁在木樁上，當懸崖下宛如怪獸般的呼嘯聲席卷而上時，她們終於本能地開始扭動著身軀想要掙紮一下。</p>

但這種掙紮換來的，是本就不怎麼穩當的木樁又晃動了幾下，其中有一根木樁就差一點點就直接掉進了懸崖。</p>

而這種‘回饋’讓兩個女孩都停止了掙紮，哪怕最後的結局是落下去，但至少她們能保證自己在落下去前少受到一些驚嚇。</p>

領頭老頭在這時從人群裡走了出來，前麵兩個女孩晃動掙紮差點要掉下去時，他嚇得胡子都抖了好幾下。</p>

但看見女孩們停歇了下來，領頭老頭終於鬆了口氣，他用手指狠狠地在自己的眼眸位置揉搓了兩下。</p>

硬生生在滄桑裡麵加入了一點點的血絲，混雜著被體溫消融的雪花，看起來就像是剛剛落過眼淚。</p>

“苦命的娃兒啊”</p>

領頭老頭開了口，他的破鑼嗓在風聲的映襯下，還真有幾分蕭瑟和悲涼。</p>

以至於身後那群人在此時都低下了眼皮，他們似乎也預感到了什麼，正在使勁地醞釀著情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