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p>

韋魯斯看著前方，沉默了良久才緩緩吐出了兩個字。</p>

用他的暗裔視角去看整個瓦洛蘭大陸的曆史的話，人類對於暗裔的反撲可以被看作是一場以下克上的革命，而虛空在瓦洛蘭大陸出現卻是實實在在地外部入侵。</p>

無論暗裔在後期犯下了什麼罪孽，不可否認的事實是，當他們還是飛升者時，當他們麵對邪惡的虛空時，哪怕是死亡的威脅也沒能讓他們退後一步。</p>

在那短暫的曆史裡，一個又一個強悍的飛升者在戰場上隕落。</p>

可以說如果沒有虛空的入侵，恕瑞瑪帝國的疆土早就跨越了海峽，將整個瓦洛蘭大陸都囊入其中。</p>

但在那段艱難的時光裡，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飛升者提出過不同的意見。</p>

在每一個飛升者看來，對抗虛空本就是他們的職責，他們腳下的這塊地，他們可以隨意折騰，但‘外人’碰都不能碰一下！</p>

熟悉的味道出現的瞬間，韋魯斯恍惚間又回到了千年前的戰場。</p>

四周是發誓要血戰到底的同胞；</p>

而前方是他們永遠的敵人——虛空！</p>

死亡在那時並不是一種終結，而是一種榮耀。</p>

憑借著這股決心，他們戰勝了虛空生物。</p>

但這場戰爭的代價卻比他們想象中要大得多。</p>

虛空生物確實被消滅地差不多了，但‘虛空’卻附著在了每一個飛升者的身上。</p>

那段時期對於每一個飛升者來說，都是一段無比黑暗的時期，一部分承受不住折磨的飛升者選擇了自殺，另一部分則是在虛空的折磨下成為了暗裔</p>

暗裔</p>

韋魯斯抬起頭，靈魂力量的溢出在周圍製造出了一道道畫麵，他的麵前站著一個渾身止不住顫抖的人類，正指著他自己的鼻子第一次說出了這個令人厭倦的稱呼。</p>

他不喜歡這個稱呼，因此他殺死了麵前的人類。</p>

往後的一段時間裡，他殺死了每一個敢於在他麵前提起這個稱呼的人類。</p>

他的同胞也跟他一樣，強大的天神戰士不屑於去用言語去跟凡人講道理。</p>

漸漸地，他以及他的同胞們從守護者變成了毀滅者。</p>

當韋魯斯重新閱讀這段記憶時，他才恍然發現他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這種轉變。</p>

‘虛空’確實沒能取代他的意誌，但卻扭曲了他的意誌，就像是</p>

韋魯斯轉過頭，發現自己身邊還站著兩個人類，剛剛他們跟自己一起閱讀了那段漫長的記憶。</p>

就在剛剛，這位暗裔忽然意識到了一件很悲哀的事情。</p>

他之所以能在此時察覺到自己當初的那種‘轉變’，不是因為重新看了一遍記憶，而是因為他的靈魂受到了新力量的影響。</p>

這些影響讓他能破開了自己曾經的視角，用另一種方式去看待曾經的經曆。</p>

他，竟然需要借助兩個卑微人類的力量去解開自己靈魂上的束縛。</p>

這種‘事實’讓韋魯斯忽然覺得這件事情也沒那麼值得開心了。</p>

“兩個廢物。”韋魯斯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兩個人類的鄙夷，但這一回他在罵完後又問道：“可笑麼？”</p>

凱伊和瓦爾茂不明所以的看著韋魯斯，他們並沒有韋魯斯的感知能力，因此還不知道前麵出現了什麼。</p>

雖然他們都被困在一個軀殼裡，但彼此之間仿佛有一道涇渭分明的線，除了無意義的爭吵和互相吞噬外，他們甚至都沒有過正常的對話。</p>

因此，在這兩個人類的靈魂看來，麵前這一切都是韋魯斯在‘發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