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p>

澤拉斯身前的藍色壁壘開始了劇烈的晃動。</p>

當那條沙蟲朝著他衝來時，他就已經放棄了後續的掙紮，直接將更多力量注入了麵前的壁壘當中，因為他知道這些‘飛升者’們都有自己的絕活兒。</p>

但就算如此，壁壘依舊出現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裂縫。</p>

此時此刻，澤拉斯忽然體驗到了曾經那些對手的感受。</p>

當時，他站在這些飛升者的背後，曾經親眼目睹了無數次類似的配合方式。</p>

那時，他隻覺得暢快，隻覺得激動，隻覺得他們是戰無不勝的！</p>

太陽的光輝在那時灑在他們所有人的背後，而他們則像是沐浴著神光的救世主。</p>

但現在，當他站在這群人的對立麵時，那些暢快和激動都不見了，剩下的隻有無力和無奈。</p>

當你的對手連命都不要時，你能怎麼辦？</p>

澤拉斯輕輕地歎息了一聲。</p>

他確實能抵擋住這種程度的攻勢，但自己能抵擋多少次呢？</p>

看著不斷湧來的‘飛升者’們，澤拉斯忽然覺得自己對自己的實力有些高估了。</p>

他的身後清晰地蕩漾著虛空的力量。</p>

而根據這些力量的反饋，他知道那道陣法根本還沒有完全開啟。</p>

這並不是瑪爾紮哈在故意拖慢進度，因為恕瑞瑪地下的那些陣法也有他自己的參與。</p>

這絕對是整個瓦洛蘭大陸有史以來規模最龐大的陣法集群，就算是有虛空力量的加持，也需要耗費很長時間才能完全開啟。</p>

要怪的話，隻能怪瑪爾紮哈太著急。</p>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未來看見了什麼，才使得一個以穩著稱的先知著急成這樣。</p>

在澤拉斯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又有一道光芒從遠處襲來。</p>

‘轟！’</p>

天空在此被又撕開了一回。</p>

而澤拉斯身前的壁壘則變得更加殘破了一點點。</p>

他現在已經從最開始的主動進攻，轉變成消極防禦了。</p>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但想來這個速度絕對比他自己預期地要短很多。</p>

而且，最令他難受的，並不是對方那無休止地‘自殺式襲擊’，而是跟他隔著整片戰場，正站在那座高塔之下的身影。</p>

阿茲爾雖然沒有動，但他的目光一直牢牢鎖在澤拉斯的身上。</p>

那隱藏在頭盔之下的眼神一直在傳達一個意思，那就是——不屑。</p>

哪怕你曾經贏過一回，但你，注定是個失敗者。</p>

因為有些存在死了，但它們一直都活著，而有些存在活著，但它早就已經死了</p>

澤拉斯抿了抿自己的嘴唇。</p>

這個動作他已經有上千年沒做過了，因為在進入飛升者之外的時間裡，他就是一團能量。</p>

或許這種存在的方式，在許多人眼裡已經屬於死人了，但澤拉斯並不這麼認為。</p>

曾經的他，是一個奴隸。</p>

那時的奴隸對於恕瑞瑪貴族而言，並不能算是生命，隻能算是一個個會說話的‘工具’。</p>

雖然他最終依靠著自己的努力擺脫了這個身份，但絕大多數人的世界觀都是在少年時期建立的。</p>

從那時起，他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工具’。</p>

既然自己不過是一個工具，那麼血肉之軀和能量光團有什麼區彆？</p>

隻要是能讓自己變得更強，就算是變成醜陋的虛空又能怎麼樣？</p>

當虛空徹底占領這個世界時，還有誰會覺得虛空醜陋？</p>

念頭在此時變得通達了，澤拉斯的眼神重新有了焦距。</p>

雖然已經很吃力了，雖然已經有些疲憊了。</p>

但，他必須為身後的虛空爭取更多時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