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有點繞，但普克斯很快理清楚了邏輯。</p>

它不笨，更不傻，不過是缺乏經曆而已。</p>

“所以呢，你是故意讓他們背後那人知道的？”</p>

弗拉基米爾：“是的。”</p>

普克斯問道：“但這跟熱鬨有什麼關係？”</p>

這些彎彎繞繞的話術在它看來更像是陰謀，而非什麼尋常意義上的熱鬨。</p>

“你覺得什麼才算是熱鬨，那種熙熙攘攘的街道是熱鬨麼？”</p>

沒有等普克斯回答，弗拉基米爾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又道：</p>

“那種不過是表麵浮華而已，真正熱鬨的，是人心；</p>

人心是什麼？可以是一種情緒，也可以是一種性格，但這些不過都是一部分而已；</p>

那些隱藏在浮誇笑臉之下的算計和陰謀，才是一種對人心的深挖和運用！”</p>

“”</p>

普克斯沒說話，但眼眸緩緩旋轉了起來，它覺得自己似乎觸摸到了什麼。</p>

“我接觸過幾個惡魔，無論是恐懼，還是欲望，亦或者是歡樂，以及你的孤獨，其實都有些狹隘了</p>

既然能一把子全攬過來，為什麼要單獨挑其中一個呢？”</p>

普克斯開口反駁道：“因為我隻喜歡孤獨。”</p>

“嗬，你確實隻喜歡孤獨。</p>

但，一個是你隻能拿走孤獨；</p>

另一個是你在所有情緒裡隻挑中了孤獨；</p>

你覺得一樣麼？”</p>

“”普克斯這一輪沉默了許久，“確實，不一樣！”</p>

弗拉基米爾點了點頭，目光則看向了窗外的月色，“那就好好看吧，等你看透了人心的熱鬨，你就會知道真正的孤獨有多麼香醇。”</p>

普克斯在桌邊坐了下來，窗外的蟬鳴也在此時安靜了下來，仿佛是害怕驚擾到了什麼人。</p>

它盯著弗拉基米爾，盯地很認真。</p>

因為在這時，它忽然從這位活了一千多年的人類身上汲取到了一抹陳釀了千年的孤單。</p>

弗拉基米爾恰好轉過頭，看見普克斯的架勢後，有些錯愕地指了指自己。</p>

“你彆告訴我，你感知到了我的孤單。”</p>

許多十幾二十歲出頭的小年輕喜歡動輒用孤單寂寞來襯托自己的‘特殊’和‘成熟’。</p>

但對於真正成熟的人來說，提什麼孤單寂寞的，隻會讓自己覺得笑話。</p>

“我感知到了。”</p>

不僅感知到了，還吸到了！</p>

確實比普通的醇！</p>

普克斯深吸了一口氣。</p>

弗拉基米爾的臉色更奇怪了，因為他看見了一個白板撲克臉在做深呼吸。</p>

拍了拍自己的臉，弗拉基米爾道：“但我不覺得我自己現在很孤單。”</p>

普克斯聞言，那沒有嘴巴的麵孔彎折了起來，似乎是在笑：</p>

“你剛剛說得那些話，是不是自己都沒有聽進去？</p>

如果你自己真能完全控製且感知到自己的每一個情緒波動，那麼人心怎麼會這麼有趣？”</p>

是的。</p>

普克斯現在終於發現了‘熱鬨’的樂趣。</p>

那些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的‘孤獨’有什麼意思？</p>

就像是被灑滿了糖霜的甜品，吃起來肯定是好吃的，但沒什麼營養更沒什麼意義；</p>

而這種連宿主自己都沒辦法察覺地深層次孤獨，就像是千年人參泡好的茶，找人參難，味道也不太好喝，但它是大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