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愣了一下。</p>

顯然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p>

每個人都會有思維盲區，特彆是當這個信息是你自幼就接觸的共識時，這個盲區會被無限製地加固且被你認作無比夯實的事實。</p>

就像是從來不會有人去懷疑，為什麼爸爸是爸爸，為什麼媽媽是媽媽一樣幾乎沒有人弗雷爾卓德人會去懷疑那則傳說的內容。</p>

而這就直接導致沒有人去想過，如果麗桑卓當時沒有選擇背叛，那麼結果會如何。</p>

南柯看了她一眼，“你對虛空很了解，那麼你肯定知道暗裔戰爭的伊始。”</p>

艾希點頭，“我知道，恕瑞瑪的飛升者們在長期跟虛空生物對抗的過程中，被虛空的邪惡力量所侵染，在最終淪落為了性情暴虐的暗裔戰士。”</p>

“那你覺得遠古時期的弗雷爾卓德跟當時的恕瑞瑪哪一個綜合實力更強？”</p>

“恕瑞瑪。”</p>

艾希沉默了半晌，說出了一個答案。</p>

雖然她是弗雷爾卓德人，而且談論的對象是她的先祖，但這裡並不是另一個宇宙的互聯網，嘴硬改變不了客觀事實。</p>

遠古寒冰三姐妹時期確實是人類獲得超自然力量的起點，但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去看，恕瑞瑪的鼎盛時期都是整個人類曆史上最輝煌的一段時期。</p>

“就算是那時的恕瑞瑪都因為虛空陷入了萎靡，甚至間接導致了後期的崩壞，那麼你憑什麼覺得早起的弗雷爾卓德能在虛空入侵的步伐下抵禦住它們？</p>

而且你應該知道，恕瑞瑪時期的虛空都是艾卡西亞的空間豁口裡出現的，而遠古時期的弗雷爾卓德是虛空的監視者直接抵達了這個維度。”</p>

“但是這是麗桑卓的所作所為導致的。”</p>

艾希艱難地辯解了一句。</p>

南柯聽見後笑了，用餘光看向泰達米爾，“如果泰達米爾在你的麵前定下了某個可以讓聯盟部落強盛的計劃，而你沒有當場否決甚至默許了他的計劃</p>

那麼在這個計劃實施後，如果計劃出現了問題，導致了某些惡劣的後果，你會覺得這個後果是他一個人的所作所為導致的麼？”</p>

艾希頹然垂頭，“不是”</p>

南柯看著身邊的黑色冰柱，隨即目光落到艾希身上，“你其實本來就明白這個道理。”</p>

“但這不能是洗白麗桑卓的佐證。”</p>

“我並不評價她的方式，但我覺得她並不在乎洗白或不洗白。”南柯道：“我跟你說這些隻是想讓你自己好受一點。”</p>

南柯話沒說完，他知道艾希聽得懂。</p>

麗桑卓那種人，或者說那種存在，已經不再需要依托於外界的評價來維係自己的內心平和。</p>

她的意誌和理想，才是支撐著她自己的唯一動力。</p>

無論艾希內心是否有憎恨，現階段聯手才是最好的方式。</p>

這個世界在很多時候都是這樣，人需要學會去‘欺騙’自己，這並不是為了彆的，而是為了讓自己能好受一些。</p>

“我明白，這是為了弗雷爾卓德”</p>

艾希低聲道。</p>

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她背後的長弓忽然閃耀了一下。</p>

恍惚間，艾希似乎看見了某個極為熟悉但卻又無比陌生的虛影隔著遙遠的距離朝她點了點頭</p>

南柯沒能察覺到艾希的‘發現’。</p>

這個世界擁有許多神秘的力量，哪怕是那群高高在上的天界生物也不見得能全部掌握。</p>

在剛剛的談話過程中，他們已經慢慢地進入了這片黑色的冰柱森林。</p>

臻冰的力量讓這裡變得異常寂靜，仿佛時間都失去了它的靈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