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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
花灑之下,水珠衝刷嫩白的肌膚。
關悅戲搓著自己纖細的腰身,看到搓出來的泥條,滿臉鬱悶。
這是北海偏遠小縣城的酒店,她專門來此,開個房間洗澡。
脫下來的各色各樣、大大小小、亂七八糟衣服,就丟在旁邊馬桶蓋上。
黑色的分叉草鬥篷,則擺在衣服堆兒的最上麵。
“我有事要彙報!”
她一邊洗澡,一邊開口。
鬥篷上的一朵花綻放,花心吐出顆眼睛,溜溜打量這房間,看看天花板,看看地板,看看花灑,又看到花灑下水流中的姑娘,和正扭頭對視過來的關悅戲,一起愣住了。
嘩啦啦……
水流聲還在響。
便見這花悄摸摸又閉合,把眼睛縮回去。
換了另外一朵花綻放,花瓣像一隻隻耳朵。
關悅戲紅著臉,皺皺眉,裝作無事發生,繼續開口說。
“我師父給我講了一些,關於帝路的事情……”
……
狐狸山。
偏殿作坊。
兩隻狐狸正圍著燧火丹丹肉高高興興跳舞。
“嚶嚶嚶!”
“嗷嗷嗷!”
白墨坐在旁邊的釣魚躺椅,扯扯嘴角,滿臉尷尬。
本來想遠程給分叉草鬥篷升個級,咋就這麼巧呢?
太尷尬了!
他仰躺在椅子上,便專心聽關悅戲講話。
“……我師父說,不知道您是否想走帝路。”
這是關注了之前,和眉梢王侯那一戰?
所以特地來送信?
白墨把正歡吠的兩個徒弟撈到懷裡來,摸著它們的腦袋,繼續聽關悅戲講。
“但那條路,其實不好走。
“每一位大帝,都執掌一個國度,一條途徑,經曆漫長歲月,少則一萬年,多則三萬年。
“他們壽命悠長,全知全能,威壓天下,享有無儘尊榮。
“而這份尊榮,自然也引來無數的豔羨和向往。
“其實,很多人不知道,鑊鼎也沒那麼稀有。
“古往今來,每隔千年,仙朝總會有那麼一兩尊鑊鼎出現。
“幾乎每一位擁有鑊鼎的少年天驕,都不屑於走前人之路,都會去開創新路,開辟新領域,意圖走通帝路。
“他們都驚才豔豔,如果走前人之路,或許能修煉到王侯境界。
“但仙道無情,他們走自己的路,絕大多數,都或迷失,或斷路,在序列五、序列四,就折戟沉沙。
“每隔幾萬年,才有那麼一人,真正走通帝路。
“所以說,走前人的路,還是會穩妥一些。”
嗯?
白墨皺皺眉頭,思考關悅戲轉達的話。
這是要警告他,慎重選擇帝路?
最好彆自己開新路?
自己開新路風險太大?
最好走前人的老路?
“唉……等等……意思是,走前人的老路,就不能成帝了?
“唯有開新路,才可成帝?
“帝路不可再?”
白墨皺皺眉頭。
青月丹宮沒有成帝相關的文獻,他還真不知道這個。
他點點頭,收到了關悅戲的警告。
道理他都懂了。
可關鍵是……
“我也不是很想開新路。
“但這青月丹宮,沒有前人的舊路給我走啊。”
白墨歎口氣。
“就算走帝路,也是被迫的。”
……
關上花灑,關悅戲取了浴巾,麻利擦乾淨身上的水珠。
走出浴室,翻出背包裡新買的乾淨衣服,開始穿上。
話已經帶到了,有用沒用她管不著。
換好一身利索的工裝,把頭發吹乾,挽成一個利落的發髻,再裝好浴室裡的臟衣服,把分叉草鬥篷也一並塞進背包裡,她便抽了門口的房卡,準備離開酒店。
哢嚓……
擰開門把手,正要出去。
卻見走廊裡,臉上有紋身的大哥,摟著排骨小妹,正邊走邊吹牛逼。
“……今天過去,哥就牛逼了,哥誰也不放眼裡。
“那什麼仙委會,什麼北海boss,什麼西州boss,哥都把他們踩腳底下。”
小妹縮在大哥懷裡撒嬌。
“大哥,那能給人家買個愛馬仕麼?”
大哥愣了片刻。
“愛瑪?愛瑪是……”
那不是電動車麼?
這小妹要求也不高啊?
“買!愛瑪過時了,咱買小牛的!”
小妹拱在大哥懷裡,滿臉嬌羞。
“小牛皮的麼?那也行!”
關悅戲憋著笑,與這倆人錯身而過。
現在這年頭兒,真是什麼人都有。
這大哥肥頭大耳朵,紋身紋到腮上,紋到耳朵裡,花花綠綠,看起來像個皮膚病患者。
甚至還把紋身紋到耳洞裡麵去……
“嗯?”
關悅戲突然皺眉,下意識回頭,又瞥了一眼那大哥的耳洞。
耳洞裡麵,不是紋身,真有一顆血紅色嫩芽,種在裡麵?
她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
實則嘴角冷笑,手伸進衣服兜裡,摸到一把冷硬的仙器左輪手槍!
……
“這個,就是帝君研究出來的丹肉啊……”
作坊裡,白墨摟著兩個徒弟,和它們一起,看向桶裡的紅色膏狀物。
乍看起來,像是一桶泥巴,還在冒著淡淡的熱氣。
白墨左瞅瞅,右看看,神識如風一般浸入其中,慢慢品味。
之前煉製的時候,就已經有很多體會。
如今觀察成品,又有了新的領悟。
“確實,有點東西。”
兩個徒弟也左瞅瞅,右看看,又皺著眉頭,對這桶藥膏發呆。
之前煉製的時候,就感覺很麻煩!
如今觀察成品……
它倆偷偷回頭,瞟一眼師父的表情,也連忙擺出和師父一樣的陶醉,眯著眼,醺醺然,仿佛感受到了這丹肉的奧妙。
白墨咧嘴笑著,伸手去桶裡,撈了一小團丹肉,又捏吧捏吧,把它捏成一個小小的耳環。
指尖再躥起一縷五色丹火,灼燒這泥坯耳環,頃刻之間,便將這泥坯耳環燒成五色陶土狀。
“來,甜甜圈,這個耳環,給你戴上。”
狐狸徒弟眉開眼笑,立刻把腦袋頂到師父手邊,把耳朵豎起來。
白墨小心翼翼,把這開口耳環,卡到徒弟三角耳朵。
“這耳環是丹肉燒成,蘊含了師父的丹火,其實很厲害,它能……”
正要解釋,白墨突然注意到,自己懷裡另一個徒弟大吹風,也已經把腦袋有意無意湊過來,豎起了三角耳朵。
他咧嘴一笑,便不著急講解,先去桶裡再撈一小團藥膏,捏成耳環形狀,也用丹火灼燒、炙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