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趙元景娶妻的時候,他這院兒都有點破。裡頭陳設也簡單的很。

如今早已不是那個樣子了。

哥仨坐在窗前,窗戶大大的打開,院子裡就是假山青苔,造型彆致的樹木,以及斜對麵鏤空回廊牆邊的條幾上那價值不菲的蘭花。

“來,我先敬大哥一杯,以前是我不好,糊塗行事,不叫個東西。叫大哥您失望了。”趙冬時舉杯。

趙元景沒他會說,隻是跟著他舉杯:“改了就好。”

趙冬時喝了這一杯,又舉起一杯:“五弟,哥哥敬你,咱們哥倆跟大哥還不一樣,從小是一起玩一起打架長大的。你比我小,可你比我出息,比我顧家。當年要不是你,事情還不知道如何呢。多的哥哥也不說了,你明白吧?來,咱們乾一杯,希望弟弟日後彆計較哥哥了。”

“四哥,過去的事就彆說了,我和孫氏如今過得也不錯。”秋風笑了笑,不好意思道。

“來,先喝了。”

哥倆先乾了這一杯後,趙冬時才道:“你們過得好,那是你們的緣分。不能因為你們過得好,就是我當年沒錯。當然,你們過的好,哥哥欣慰。”

“來。”趙元景親自給弟弟們都滿上:“再喝一杯。”

多的話不說,這一杯喝的就是兄弟情。

哥仨也不用小廝伺候,鍋子咕嘟嘟的冒著泡,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如今,咱們家是起來了。有娘娘在,日後還會更好。咱們三個是娘娘的同母兄弟,她一個人不容易,咱們得幫她。”趙冬時打了個酒嗝兒。

“四哥說的對,隻是不管怎麼說,咱們學不得付家。”

趙元景笑了:“五弟這話真,沒有娘娘,就沒有如今的國公府,咱們兄弟幾個是得往上走,但是決不能學付仰之流,寧願沒用,也不做拖累。”

怎麼說呢,其實他們也不容易。

昌茂公老爺子趙從善這人,就不是個什麼有多大才華本事的人。仗著祖宗留下的爵位過日子。

到了無眠的父親趙康泰這一輩,那是連老爺子也不如了。不事生產,無大誌向,成日裡隻知道讀書寫字,風雅的緊。

真要是丟出去,叫他買個菜也買不明白。

還自詡讀書人,見不得銅臭,好一副清高樣子,偏又慫。

可謂隻知道風花雪月,不知道人間疾苦。

就因為他這樣的,當年老爺子琢磨著真要是娶個高門大戶厲害的,那他肯定受欺負,不如說個小門戶的女兒合適,所以才給說了錢氏,錢氏小戶出身,人好,沒脾氣,但是也沒本事。

這樣一家子,哪怕是老夫人還有些眼光和手段,畢竟困在後宅裡。

能教導子孫們什麼呢?

趙元景兄弟三個也是一樣混混混的就長大了。難得就是這一家子沒什麼本事吧,倒是不做那些紈絝勾當,就是安生的敗家。

趙冬時當年能被蘇氏套路了,也是因為忽然家裡就起來了,人有點飄了的緣故。

還好無眠及時叫盧先生給教導,如今家裡跟以前不一樣了。

兄弟三人也終於明白,繼續混是不行的。

今日無眠叫人送來的名單,是叫趙家人日後做事知道分寸。可何嘗不是叫他們明白朝中錯綜複雜,他們也不能獨善其身呢?

祖父父親都無能,也隻能他們崛起。

再往下一代怎麼樣都不好說,至少如今他們是一條心。

哥仨喝了個酩酊大醉,等半夜,小廝們聽不到動靜了才進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