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躬身金丹前(1 / 1)

看著王晏澤朝他伸出的右手,陳瑞澤心下苦悶,但卻是不敢忤逆這看似彬彬有禮的紫府大修,隻得伸手握住。兩手相觸。觸碰的那一那,陳瑞澤便感到一股致純靈氣遊入自己玄竅。陳瑞澤知道,自己全身上上下下都被此人探了個明明白白。“技不如人,一身性命受製於人,不由得自己決定啊!”繃直了手臂,暗暗運起丹田真氣。雖說麵前的是紫府大修,低一時頭並不丟人,且仙師所企盼自己達到的築基境界也尚未成就,若他隻是想帶走陳逸軒悉心教導也就罷了。可他若是別有所圖,對他們師徒二人不軌,即便螳臂當車,也當試上一試。就在陳瑞澤緊眉凝望這一刻。王晏澤猛地彈回了伸出的手。陳瑞澤竟是看到,王晏澤那張仿佛山崩於前都麵不改色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一絲意外,暗藏分毫惶恐。卻見他低下頭顱,雙手五指並攏,平掌相疊,深深躬身作揖。“晚輩行事乖張,惹了前輩,罪該萬死,但無心之舉,還望原諒!”其言辭之誠懇,一下卻是驚住了已經心如死灰的陳瑞澤,感受著陳逸軒瞪大雙眼投來的驚歎目光,他不知是否應該伸手托起這躬身的劍修,也不知何言以對。腦海一道威嚴厚重的聲音驟然浮現:“本仙為你做了掩飾,這劍門小修已經把你當做金丹真人,自己好好想想該怎做吧。”陳瑞澤心中一喜,麵色倒是不變,稍做思慮,沒有出手將王晏澤托起,而是淡淡說道:“不必如此,晏澤還是起身吧。我如今身體有缺,靈力不濟,有所誤會倒也實屬正常。”王晏澤聞言,卻是未做動作,依舊深深躬著。他著實想不通,明明神識掃去,此人隻有煉氣氣息,可為何他一道靈力探測過去,竟是破不了迷障,完全看不透他,隻能看到一巍峨金丹懸於其中,散發著驚人的威勢。那可是金丹!“尋常金丹真人哪容得下自己如此冒犯,怕不是早就碾死自己了。”王晏澤心下有些緊張,滴滴汗水凝結在他的額頭:“他這般解釋都是說得過去了,但我萬萬不可起僭越之心,這每重境界之間跨度如同天塹,即使是重傷垂死的金丹也能吹口氣滅了紫府...還無名小修...真不知是哪家陰險老怪,偏愛行這扮豬之舉,速速離去為上!”心如此想著,王晏澤誠懇恭敬地又拜了拜,張口言說:“前輩寬宏大量,晚輩終生銘記。既無他事,晚輩便回宗去了,前輩若有什需要,晚輩在宗內還算有些分量,大可來我金虹劍門,我必然雙手奉上!”說完,他稍等了半晌,見陳瑞澤沒有回應,卻是半點不提他方才頗感興趣的逸軒,頭也不抬化作一道流光北去。李不言看著天邊漸漸消失不見的流光,也是暗暗鬆了口氣。心念一動,卻是做出了一個很大膽的舉措。他屈指一彈,一道仙氣亦是循著痕跡往北而去。“還是要省著些用。”看著丹田內僅剩的兩縷仙氣,李不言稍有些心疼,但想著馬上可能會有的收獲,心中便平衡了些。他的神識附在那令牌上隨了陳瑞澤他們一路,這紫府劍修出現時他也是嚇了一跳,好在他及時勾動令牌上的仙氣為陳瑞澤做了掩蓋,唯獨突出那靈丸,甚至還為靈丸染了個金色。這靈丸極類金丹,而那缺失的金丹威勢被仙氣彌補上,算是成功唬到了這王晏澤。說來神奇,這仙氣雖存於李不言體內,但卻不沾染他自身的氣機,更是有莫測之能。李不言如今雖說已經破開數個玄竅,陳瑞澤、陳逸軒體內靈丸也在源源不斷地為他輸送煉氣期的靈氣,可他不過隻是有了大概是築基期修為的實力,而且還不持久。但這仙氣似乎與他當下的修為無關,貌似是和他曾經的境界有所關聯。李不言早就發現,隻要修行他傳下的《真基羽化訣》,隨著修行者他們修為的提升,靈力品質的提高,他的修為便能如火箭般攀升,穩定在比他們修為更高的一個境界,而在這過程之中,李不言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境界瓶頸。也就是說,隻要李不言的修為沒有恢複到前身的水準,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我曾經不會是個雄霸一方的超級魔頭吧......”陳瑞澤此刻倒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他這番冒充金丹真人唬了這王晏澤,日後若是穿了幫,看著劍修好臉麵的模樣,不知會被如何打擊報複。喜的是數年不見的仙師終究是露了麵,想必他之後行事的方向以及缺少的那些法門都有解決途徑了。仙師威嚴莊重的聲音此刻再次浮現在陳瑞澤腦海中:“瑞澤此番瓶頸有所鬆動,當抓住機會突破煉氣後期,也好早為築基做打算。這煉氣化築基可並不容易,真氣沉田,凝結仙基說來輕鬆,可一旦準備不足或是機緣有缺,不幸凝結失敗,輕則修為大退,日後修行之路封死。重則精血潰散,當場暴斃。故而瑞澤你最好能尋得築基靈丹,添些成功率。”“神通法門的事你不必擔心,不久我便會傳你數門功法,你且靜心修行。逸軒天賦上佳,心性純善,是個好苗子,能收他為徒是你的福分,好生待他。”陳瑞澤聞言,在心中恭敬地答“是”,看著將頭靠在他腰間的小童,心情大好。紅纓令牌上泛起的靈光慢慢消散,陳瑞澤突然想起了什,拉著陳逸軒的手臂,在他有些崇拜的目光中與他開口說:“逸軒,快回觀取二三小桶和鐵鏟來,這還有些寶貝,我們可不能忘了取。”陳逸軒聽了有些疑惑,但他向來對師傅唯命是從,也不多問,點了點頭就邁著步子一溜煙跑開了。陳瑞澤靜靜看著陳逸軒一路小跑著慢慢消失在他的視線,跨開地上些許粗大的枝乾,出了林子。眼前就是那劍門王晏澤與那佘元大妖的戰場,隻見得湖畔泥濘地上血漬一片,還有些劍痕縱橫交錯在一起。陳瑞澤向前走了幾步,剛一湊近,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撲麵而來。但拋開這股腥味不談,陳瑞澤彎下腰,用手輕輕劃拉著泥土,從中感受到了十分精純的靈氣。“紫府大妖,滴血為寶。”陳瑞澤雙手撐在腿上,耐心蹲著,滿意地望著他麵前這一大片“寶地”,隻等著陳逸軒將小桶拿來,便可著手挖土。“想必那築基丹價格定然不菲,就是不知這紫府血土價值幾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