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很是意外。
他原本以為舒舒特意提這個,是杭州特產,沒想到居然離杭州府這麼遠。
「那還有什麼藉口?」
九阿哥不死心,問道。
舒舒猶豫了一下,道:「要不就算了,左右就—日,明天咱們再出來。」
雖說沒有什麼大用,就是湊個數,也是他們的孝心。
九阿哥忙搖頭道:「不行,一會兒遊湖還有杭州本地的大儒與府學才子,到時候肯定要做詩!」
雖說他有自知之明,曉得應該不會點到自己,可是萬一呢?
再說也煩。
嘰嘰歪歪,歌功頌德。
壓根不用琢磨也曉得他們寫什麼。
舒舒就看著旁邊的飛來峰,想起了方才跟九格格提及的濟公法師。
濟公法師晚年所在的淨慈寺,雖比靈隱寺晚了幾百年,可是名氣並不亞於靈隱寺。
兩地香火都很旺盛。
隻是靈隱寺主姻緣,淨慈寺主求子。
「那爺就悄悄跟皇上稟了,說是想要約五哥、五嫂、十弟、十弟妹去淨慈寺求子」
舒舒想了想,道。
昨天康熙留著的是武功課,過幾日考試,那眼下這個就是文的了,依舊是九阿哥不擅長的。
對五阿哥也不友好,可以撈一把。
十阿哥與十福晉也是。
淨慈寺距離這裡十多裡路,就在西湖邊上。
到時候他們一行上了香,找個地方吃吃喝喝,等到傍晚跟聖駕一行集合就好,或是直接回太平坊行宮。
九阿哥沒有動,反而帶了嗔怪,看著舒舒道:「你曉得那邊香火靈驗,怎麼不早說,咱們就該一早過去的!」
燒香拜佛,趕早不趕晚。
舒舒笑吟吟道:「聽說靈隱寺求姻緣最靈驗,方才我敬香的時候心裡還給在佛祖祈求,與爺相約百年,倒是多此一舉了。」
九阿哥忙道:「爺這就去跟找汗阿瑪……」說著,頓了頓,對舒舒討好笑道「在爺心裡,你就是姻緣,排在最前頭,其他都是後邊的。」
說罷,他也不等舒舒回答,就急匆匆離開。
舒舒伸手,想要張嘴喊人,又閉上。
真是的,還沒有直接跟五阿哥夫婦與十阿哥夫婦說,就直接去請旨,萬一這兩人有其他安排呢?
還有太後呢?
正常程序下,不是先跟五阿哥與十阿哥說了,再去跟太後說了,再去請旨麼?
九格格過來,好奇道:「九嫂,九哥神神秘秘的做什麼?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
舒舒看著九格格,心裡有些不好意思。
又要撇敝下九格格了。
或許這就是已婚與未婚的區別?
她也沒有瞞著,調整了一下順序道·「你九哥想帶我去淨慈寺上香,那邊離靈隱寺挺遠的,現下去禦前請旨去了。」
九格格聽了,臉上帶了向往。
靈隱寺有不少濟公法師的舊跡,不知道淨慈寺那邊如何?
可要是兄嫂單獨出行,她也不好跟著。
她正猶豫,十福晉過來了。
剛才十福晉守著放生池不走,在那裡餵了半天魚。
「這麼長的紅鯉魚,可真好看!」
十福晉臉上帶了歡喜,跟舒舒與九格格比劃著名·「比我胳膊還長些,特別粗,肥肥的,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舒舒笑道「等下午去西湖邊找個館子,要一條鯉魚試試,應該差不多。」
「九嫂!」
九格格不讚戍道「這裡是寺呢……」
說著,她轉向十福晉,帶了幾分鄭重,道:「既來禮佛,不但要心誠,也當守律」
她是大姑姐,自然可以教導新弟媳行事。
十福晉臉上帶了糾結,看了九格格,又看了眼舒舒,帶了不解,道:「同樣是禮佛,為什麼我們在阿霸亥的時候能吃肉,現下卻不能吃肉了?」
舒舒沒有回答,而是望向九格格。
她也不知道現下黃教發展到哪一步,怕說露了嘴。
反正她還記得大福晉的喪禮,就是三個道場。
僧道番俱全。
皇家如此,下邊行事應該也差不多。
九格格跟在太後身邊,對於這個倒是曉得的多些,道:「雖說都是佛教,可又分了宗派,傳到藏蒙的是密宗,傳到內地的是顯宗,各有各的的規矩……」
十福晉聽得迷糊的,不過也曉得大概意思的,跟「入鄉隨俗」差不多。
太後娘娘雖是蒙古來的,可是現下在京城住久了,也可以跟著這邊的規矩行事。
米。
方丈禪室內,康熙與方丈諦暉禪師正在品茶。
不是龍井,就是尋常的山茶,別有—番滋味。
老和尚年過古稀,看著精神抖擻,與十年前竟然沒有太大變化。
「聽聞有僧苦於飢餓散去,大和尚如何看?」
康熙沉吟道。
這位禪師以戒律森嚴聞名,靈隱寺僧眾不單單是「過午不食」,就是早、午兩餐也都是薄粥一缽。
老和尚淡定道:「心不定,正當禪定。」
康熙默默。
心定不定的不好說,可少吃卻是長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