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祖神(1 / 2)

燭龍以左 行禮 2703 字 8個月前

善界外,宇宙蕩漾微光,黑色太陽熊熊燃燒,亡鐮收割一座一座星係的生命,將其中的生靈轉化為律法奴仆。

從天啐了一口,怒罵道:“混賬東西,你在乾什麽?動用律法肆意收割塵世的諸靈生命,如此行徑,終會有人來裁定,他們勢必砍下你的頭顱,斷絕你的律法,把你釘死在律道的恥辱柱上供後人引以為戒!”

漆黑太陽中,一個帶著黑金麵具的修長人形緩緩走出,他帶著從容的笑意。

“時間過去太久了,讓很多人忘了些事情。”他道,“四個紀元前的聖戰,善惡界失去的可不止是惡之律法的交替,還有一座一座臨近的星係藩屬。”

“從未聽說。”

“九天,你們太自視甚高了,哪怕你們在這個位置上再強大,終究隻是真一,能活過一個紀元都稱的上奇跡的生命在我麵前談及過往,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惡聖攤開手,絢爛的古星圖在掌心旋轉,從天看的心驚,這個範圍太廣闊了,涵蓋以善界為中心的一百八十座星係。這副古老星圖上顯示的星係之上分別有一個盤坐的虛影,虛影被分割成黑白兩色,分別歸於不同的兩道氣旋。白色的氣旋是一隻銜起百花的神鳥,黑色的氣旋則是一輪靜默的黑色太陽。

“過去,一百八十座星係,半數歸於我,半數歸於善,自我被擊敗鎮封,善放棄了一百八十座星係的歸屬權,任由這浩大的星宇離開善惡界的掌控,曾經響徹寰宇的善惡軍團也銷聲匿跡。”

“現在,不過是重拾失去的,一百八十座星係,哪怕我將所有淪為地獄,也沒人有資格插手,明白麽,從天,你將希望寄托在了不可能來到此地的生靈身上。今日,不會有任何一位律道聖者抵臨。”

從天眸中倒映一座座星係坍塌,被亡鐮從中切開,黑氣籠罩星空,諸靈化作惡念的食糧。

惡聖站在前方侃侃而談。

“寄托希望?”這身披麻衣渾身酒氣的男人忽的冷笑,“你是不是把我看扁了,還是那狐狸的消失給了你九天不過如此的錯覺?”

“你撕毀契約,從歸源的門檻裏退了出來,歸源都不是,哪來的資格在我麵前撒野?”他大喝。

一拍腰間葫蘆,豪飲一口。烈酒入喉,原本近乎乾涸的靈在身軀內再次奔騰起來。酒水如龍傾瀉至周身,千萬把赫赫有名的神兵環繞成型,他麵龐泛紅,好像酒醉。

從天踉蹌的前進,如個尋常的街邊醉漢。惡聖冷漠注視,一柄亡鐮從天而降。

可這能收割星宇的鐮刀被一隻手擋下,男人毫不在意地甩開鐮刀刀刃,腳下一個踏步,竟然越過燃燒的漆黑烈焰貼近惡聖,他招手,一柄虎首大鍘刀呼來,當的一身,他將鍘刀劈向惡聖。

惡聖伸手成爪,握住大鍘刀,可刀柄處虎首咆哮,一頭煞虎靈巧地鑽出來,一爪撕下惡聖手臂。

黑色太陽震動,頃刻焚儘虎身與鍘刀,黑炎熊熊燃燒,護住惡聖,但下一刻,十柄仙劍破開黑炎,從天搖搖晃晃的一巴掌把惡聖直接拍飛。

惡聖倒退數十步,穩下身子,看向黑炎破開的中心,男人像真的醉了,站不穩,走不正,搖頭晃腦,嘴中念念有詞。與之截然相反是他身畔無數把神兵利器,一道道虛影端坐在神兵的上方,象征其主人的神通威儀顯化於這臆造塑造之物上。

“你——!”男人食指中指並攏,指向惡聖麵門。

“該死!”

…………

宇宙之間,兩道身影戰至白熱化,所過之處,黑炎燃燒,神兵振鳴,連虛空都被撕裂。

惡聖沒有料到竟然被一個祖打出了真火。

若說修為,他力壓從天十數個紀元,律道之身橫壓九像之祖,若說靈氣,律法可丈量宇宙,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但偏偏對方那詭異的法決讓自己無法奈何。

一柄接著一柄蓋世神兵,甚至不是單純的仿製,它們竟然帶有神兵主人的真靈,祖,聖,乃至那一點微末至極的寂照倒影。每一把兵器帶來的道法皆不相同,惡聖宛若與天央的那些強者進行對決,從天掀起了一場戰爭。

刀光劍影下,惡聖心頭猛地一悸。

他感知到善惡界中的幽冥之門關閉了。

供給他本體燃燒的惡念一下子少了大半。

如果是他巔峰狀態,這點惡念根本不算什麽。但他撕毀契約,受到真名反噬,十數個紀元的修為幾乎被斬,這也是他顯露真身,以亡鐮收割一座座星係的原因,他迫切的需要補給。

從天在他眼中本不算大敵,九天之名在宇宙中確實臭名昭著,甚至有殺死律道的輝煌戰績,可作為一尊活過十個紀元之上的古聖,惡聖清楚的知道律道之間的區別恐怕比祖與祖之間還要大。

殺死一位不算古聖的律道,他亦能做到,而且更加輕鬆。

他在被鎮封之前,見過那個那個時代的天央九天。

沒有這麽強啊……

惡聖心中輕語。

他沒有料到山窮水儘的從天還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這個程度在過去的時代,都可以稱得上九天魁首。可這個男人的名號是從天,如果這數個紀元中九天名號的含義沒有改變,那麽九天之中還有六個比這個男人強。

因為九州之戰的緣故麽?

自宇宙誕生開始都從未有過這般慘烈的戰爭,如今的九天正是經曆了九州之戰的生靈。

這一代的九天還沒有死,惡聖突兀的有些悔意,如果再等待一個紀元,現今的九天要麽成就律法,要麽淪為黃土,他再與下一代九天交易,破開善聖囚籠,布下彌天殺局,這一切都要輕鬆的多。

陡然惡念的缺失讓惡聖萌生了退卻的念頭。

他看上去比以往要強大,卻是無比的虛弱。

一尊尊古神浮現,融於兵戈,被從天握住肆意揮砍,他滿臉醉態,酣醉的臉上又帶著酣暢的戰意。

黑色太陽旋轉,深邃的中心仿佛一座大門緩緩打開。熔煉死氣,被亡鐮切割的星係燃燒著,無窮無儘的怨魂被重新提取,幽冥之門關閉,惡聖隻得強行燃燒星宇,釋放惡念。

以此施展絕殺的法。

“這可使不得,會生靈塗炭的呀。”暗淡星宇的戰場,竟然響起一聲清脆童音。

“噗嗤——!”

一柄森白骨矛洞穿黑日,帶出的黑色液體中不斷流動律法的法則脈絡。

惡聖的身軀同樣被洞穿,不過是在失神的瞬間被從天的長槍戳穿胸膛。酣醉的男人身軀靠在長槍上,散去了酒氣,握槍的手掌儘是鮮血,雙目滿是血絲。

他在靈氣耗儘無法補充時燃燒的自己神像。

此刻,那輪黑色太陽熄滅,惡聖麵目猙獰,從天知道這個時候惡聖要開始咆哮怒吼給他上嘴臉了,他不給機會,一個旋踢,給惡聖的人形踹入黑色太陽中。

“去你媽的!”

額間的血淌過男人的臉,將他的右目染紅,趕忙喝下一口酒,讓自己回了神。

盯住那柄森白骨矛。

骨矛的矛尖泛著白光,幾道原始符文篆刻在矛尖,此刻閃爍著,扼滅了黑色烈焰。

“不朽鋒。”從天認出了這柄骨矛的名字。

與這個名字一同浮現在腦海的,是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生靈。

大荒十祖神之一,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