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這樣了也沒辦法了呢麻衣。”</p>
啊?“麻衣”?</p>
“可以把衣服借給我嗎?這種打扮的話,一旦有個萬一就不好辦了呢。”</p>
“馬上就好”</p>
啊~嚇我一大跳</p>
和真砂子去換了衣服回來時,我無意中滿足地笑了出來。於是真砂子盤問道。</p>
“我穿洋服就那麼奇怪嗎?”</p>
“不是~雖然也有這個原因~”</p>
“但是?到底怎麼了?”</p>
“唔~”</p>
“麻衣!”</p>
我滿足地笑著。</p>
“那個啊~直呼我的名字了~”</p>
真砂子吃驚地按著嘴角,一臉彆扭地看著我道。</p>
“有意見?你不是也直呼我的名字啊。”</p>
“嗯,所以多叫幾聲吧(心)。”</p>
真砂子一臉嫌惡。</p>
“我很喜歡被你直呼名字啊。光這點就能讓人感覺到親近不是嗎?”</p>
“是嗎?”</p>
“真砂子一~直都叫我的姓吧?而最近卻變得時不時地直呼我的名字不是嗎?我很開心你心境上的變化。”</p>
真砂子斜著看了我一眼。</p>
“才沒有互相親昵呢。”</p>
“是是。”</p>
“隻是同病相憐而已哦。”</p>
同病?</p>
真砂子歎了口氣。</p>
“我們倆都選擇了很麻煩的人呢。”</p>
“那、那是”</p>
那個、喂喂、是那個吧</p>
真砂子不管一臉狼狽的我繼續說道。</p>
“我看到剛起來時的阿戀,覺得自己好可憐,為什麼是這個人啊。不管怎麼想,從內在來考慮的話,瀧川先生啊安原先生啊,連布朗先生都在其之上呢。”</p>
“確實。”</p>
我們一起歎了口氣。</p>
“話總是說起來簡單應該說拿他沒辦法吧。”</p>
“總覺得不可思議呢~”</p>
“真的是如此呢。”</p>
“是啊。”</p>
我們再次一起歎了口氣,然後一起笑了出來。</p>
――事出意外,因性格惡劣的戀人萌生出友情嗎?</p>
4</p>
等待退潮後我們前往到洞窟,‘漂流神’到訪的洞窟,作祟之神所在的靈場。</p>
阿戀看著說要跟著去的我們,徹底地表現出不愉快。性格真是差!</p>
洞窟仍舊鴉雀無聲,隻有潮水的鹹味以及洞穴中傳來的波濤回音。</p>
“喂,綾子。”</p>
因為聲音回響很大,所以我不由得屏息不作聲。</p>
“嗯?”</p>
“使役靈全部都被淨化了,對吧?”</p>
“應該是的”</p>
聽著那不確定的語氣,我有點膽怯起來。</p>
“你不會說什麼那個失敗了吧。”</p>
“並沒有失敗哦。不過,如果能平靜暴風雨和海嘯的話,那引回被淨化的靈也許也是小事一樁吧。”</p>
“等、等等”</p>
“不能大意哦,姑且算是‘神明大人’呢。”</p>
真砂子輕聲道。</p>
“沒事,至少現在沒有呢。雖然仍然是靈場的跡象不過是非常空虛的靈場。”</p>
我們陷入沉默,隻餘下波濤的聲音。真是空虛的場所啊</p>
阿戀那冷酷無情的聲音響了起來。</p>
“開始吧。”</p>
和尚吐了口氣站立於祠堂前,那奇妙形狀的流木就在眼前。祠堂前準備了簡單的祭壇。和尚結出手印詠唱真言,在這裡創造出看不見的佛堂。張開結屆建立佛堂,然後呼喚佛祖降臨。聽說這就是和尚一直在做的祈禱的流程。看不見的佛堂是用氣力建成,所以如果和尚的意識中斷的話,立刻就會消失。</p>
“吽叭臢喇哿呢哈喇吃哈嗒呀嗦哢哇。”</p>
從某處傳來不知道什麼聲音,低沉的短促的聲音,側耳傾聽時就立刻消失了。正想問綾子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我又聽見那個聲音。這次稍微聽得清楚了點,低沉短促的響起,然後又消失不見。第三次響起的時候,綾子和真砂子也環顧四周。</p>
“什麼聲音?”</p>
“我怎麼可能知道。”</p>
我們竊竊私語的時候,再次聽到了。等間隔的聲音不斷變得清晰,短促低沉而含糊。</p>
“這是”</p>
“心臟的聲音?”</p>
這的確是心臟跳動的聲音,收縮然後擴大的臟器的聲音。</p>
“那個!”</p>
真砂子呼叫出聲,我向她指的方向看去,然後看到了洞窟壁在微微顫動。岩石表麵和心臟跳動相合,似有似無地搏動著,浮現出讓人聯想不到岩石的潤滑光澤附近相當的昏暗,我戰戰兢兢地靠近岩壁,然後輕輕地伸出手。</p>
“住手,麻衣。”</p>
但是,隻要摸了就知道了。這是幻影還是更為不同的東西指尖碰觸到了,是粗糙堅硬的手感,毫無疑問是岩石,但卻很溫暖。</p>
“這種”</p>
搏動的聲音變得更加大了。每跳動一拍,周圍的牆壁就呼吸一次。能聽到低低的呼吸聲混雜在搏動聲中,讓人覺得進入了巨大生物的腹內。</p>
“瀧川先生!”</p>
安原先生突然高聲叫道。和尚回過頭去。</p>
“入口關閉起來了!”</p>
我慌慌張張地比較起海岸旁和海灣旁的出入口。它們比我們來的時候明顯要窄了很多,海灣旁的入口已經窄到僅能供一人通過了。</p>
“悉塔晗枷薩哈噠呀嗦哇哢。”</p>
視野突然流淌著紅色的光芒。雖然紅光從洞窟中穿透了出來,但已經關上的入口部分沒有任何變化,不過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持續關閉的動靜突然停止了。</p>
“斬斷根本的話自然就打開了。那種東西不用管。”</p>
阿戀以冷靜的聲音說道。</p>
海岸旁以及海灣旁的出入口都隻剩下僅供人側身通行的縫隙。我盯著它看了一會兒。雖然現在沒動了,但再堵一會兒的話這裡會不會就關閉了,不能不確認一下。</p>
搏動的聲音持續著,呼吸聲也持續著,然後混雜著尖銳的聲音,就像是從遠處有誰在高聲尖叫著什麼一樣。是很多人嘶聲裂肺的慘叫聲。我環顧四周,什麼都沒看到。聲音在被厚厚的東西隔斷的某個地方回響著。大概是洞窟壁的那一邊,岩壁內部的深處而且在向這邊接近。</p>
我用儘地閉上雙眼。岩壁的那一邊有個昏暗的洞穴,大量的死人邊尖叫著邊從深處靠近過來――我驅散走這樣的幻覺。聲音靠近過來,到岩壁已經沒多遠距離了。更加接近了,已經馬上就要到這邊了</p>
“太初有道。”</p>
約翰詠唱出聲,結出指印閉上雙目。</p>
“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這道太初與神同在。萬物是借著他造的。凡被造的,沒有一樣不是借著他造的”</p>
岩壁的那一邊傳來的聲音啪一下停止了。</p>
我正鬆了一口氣,這時阿戀嚴厲地說道。</p>
“和尚,祈禱呢?”</p>
“嗯嗯。”</p>
被要求的和尚繼續念誦真言。與此同時壁麵上開始亮起蒼白色的光。朦朧地閃爍著淡淡的光芒從壁麵上滲出,組成了蒼白的人臉。能看到無數的臉龐排列著,從各處依次浮現出來。浮現出清晰人臉的形狀後就張開口開始尖叫。而且從各個臉龐的下方還靜靜地向前伸出兩隻手腕。洞窟中回蕩著慘叫般的聲音。</p>
“南無三曼多搏日羅赫撼。”(譯注:不動明王一字咒)</p>
和尚附近的岩壁上浮現出的臉龐消失了。以此為開端,林先生吹著呼哨,我和綾子劃出九字</p>
我的腦海中滿是“逃掉比較好”的念頭,回想著基地被襲擊時的事。雖然劃出九字後臉龐姑且消失了,不過很快就再次浮現出來。然後重複。就算這樣做下去,也沒完沒了。肯定是我方疲倦下來</p>
洞窟中一下子再次流淌著赤紅的光芒。我驚異地瞪圓了雙眼,視野中儘是透明的赤紅色。當光芒消失時,岩壁麵上浮現出的大量蒼白臉龐一個都見不到了。</p>
剛才的是和尚。我這麼想著回過頭去時,正看到和尚舉著獨鈷杵,然後將它投向了祠堂,插在了流木上。</p>
“呲唳呲嗒啵唳呲哈喇啵唳呲嗒悉昧咿嗒悉昧咿哢啦三嘽唯比嗦哇哢。”</p>
話音剛落,同時就有什麼力量把和尚掀翻了。</p>
“和尚!”</p>
“瀧川先生!”</p>
我們趕過去,幫忙扶起倒在岩壁下的和尚。</p>
“沒沒事嗎?!”</p>
“痛~”</p>
嗯,那是肯定的。</p>
“約翰,不好意思,用那杆獨鈷杵”</p>
和尚一說,約翰就看向祠堂。</p>
“用它破壞流木。”</p>
“好!”</p>
答了一聲,約翰跑去祠堂,拔出獨鈷杵,然後揮了起來。剛刺下去,這次就輪到約翰被彈飛了,墜落到和尚的旁邊。</p>
“約翰!――安原先生?!”</p>
安原先生代替他們跑了過去,拾起約翰落下的獨鈷杵跑到祠堂跟前。這次是安原先生被摔到了岩壁上</p>
完全不行啊。我們拿它沒辦法。</p>
“安原先生,沒事嗎?”</p>
“痛痛痛。不過,總算還活著。”</p>
這時響起了冷靜地讓人不快的聲音。</p>
“就這種程度嗎?”</p>
阿戀的視線看著和尚,以那雙冷靜的眼</p>
我我要怒了!</p>
“你給我適可而止啊!!”</p>
阿戀快速地掃視我。</p>
“你在生什麼氣啊?!和尚還有大家為了幫你早就達到極限了啊!不過就是為了你的自尊心,為什麼大家要做到這個地步不可?!”</p>
阿戀隻是皺緊眉頭。</p>
“自尊心什麼的,無聊死了!你是笨蛋嗎?!既然這麼看重自己的自尊心,那就不要靠彆人自己去做啊?!接受著彆人的保護,這種自尊心是個什麼東西啊!!”</p>
啊啊,氣死我了!這種家夥!!</p>
阿戀麵無表情地看著我。</p>
“言之成理呢。”</p>
哼,贏了。</p>
搏動和呼吸的聲音現在仍響徹洞窟,而且從遠處能聽見人的尖叫聲。我看著洞窟的入口,寬度好像不太夠人出去。</p>
“和尚,沒事嗎?”</p>
“好像、不是沒事的樣子。”</p>
“回去吧。已經夠了。”</p>
我拉著和尚的手,和尚借力站了起來。</p>
“小戀,不好意思啊。到極限了。”</p>
阿戀沒有回答。林先生幫忙扶起和尚,約翰站起來用肩膀頂住和尚的手肘。綾子和真砂子拉起安原先生。</p>
“來,回去吧。”</p>
林先生和約翰支撐著和尚走了出去。阿戀就像沒看到一樣,背對著我們。視線一轉都不轉――朝著祠堂的方向。</p>
“阿戀?”</p>
我叫他也不回頭。開始小跑向入口的和尚他們也回過頭來。</p>
“阿戀?!”</p>
林先生怒吼一聲立刻跑了回來。失去平衡的和尚就要跌倒了,約翰慌慌張張地用力站穩。</p>
“阿戀!停手!!”</p>
阿戀毫不回頭,邁步踏向祠堂的方向。就像被一陣清風卷起般,頭發呼的一下飄了起來。</p>
――什麼?</p>
我剛想著,就開始耳鳴。耳朵深處好像有白蟻嗡嗡飛一樣的低沉聲音。我立刻伸出手,打算製止阿戀。碰觸到手腕時,指尖被什麼割開了。</p>
“痛...!”</p>
跟高壓靜電很類似。乾燥的大冬天觸摸金屬就會發生的那個現象。發出劈裡啪啦的激烈聲音,指尖痛得就像被什麼堅固的物體割開一樣。</p>
這是、什麼啊?</p>
阿戀麵朝祠堂站立於正前方。</p>
那是什麼?</p>
空氣扭曲了。</p>
就像阿戀的身體中發散出熱浪一樣,我能清楚看到身體周圍的空氣扭曲了,而且還變得更加厲害。我眼看著扭曲不停的擴大。阿戀把放下的右手握成拳,以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這個動作看上去就好像拳頭的前方正在儲存著什麼一樣。然後拳頭周圍的空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彎折扭曲。</p>
不經意的肌膚感到了奇妙的感覺。突然寒毛直豎,與此同時頭發也飛揚起來。和那個很像,靠近摩擦後的墊板...產生靜電時的那個感覺。我感覺到緩慢的風。與其說是風,更像是空氣的流動。</p>
已經連我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就像透過水或者變形的玻璃一樣,看上去什麼都扭曲搖晃著。</p>
“這是、什麼?”</p>
在我出聲前,阿戀抬起手來。看上去就像有扭曲渾濁的空氣塊從拳頭中滴落一樣。林先生雖然有出聲,但激烈的耳鳴讓我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p>
突然阿戀把手腕向下揮。拳頭前的空氣碎裂開來――看上去就像是這樣。就像變形的玻璃產生了裂痕一樣,空氣龜裂開來,那裡的景色就完全錯位了。龜裂向著手腕揮下的方向延伸開來,這時就像被玻璃包裹起來的風景筆直地被割裂粉碎。空氣碎裂,扭曲的影子和扭曲的祠堂裂成粉碎。</p>
空氣以奇妙的感觸徐徐從腳底向上攀升,捋過脊梁消失無蹤。</p>
從阿戀擺開手腕的架勢到這時,實際上時間也就隻有十秒左右而已。度過了這漫長的十秒,之後是和之前同樣的光景。彌漫著潮水鹹味的洞窟,昏暗岩壁和僵硬著身體站立的我們。僅僅站著的阿戀。聽不見搏動聲,也沒有呼吸聲、人聲。代替它們聽到的是波濤的聲音。</p>
連保持著開門狀態的祠堂也沒有變化。不過,能看到裡麵供奉的流木碎裂了。祠堂裡和周圍散亂著它的碎片。</p>
“發生了什麼事?”</p>
和尚以虛弱的聲音問道。阿戀默默的轉過頭,臉上浮出諷刺的微笑。</p>
“氣息”</p>
真砂子環顧洞窟四周。</p>
“氣息消失了。這裡不再是靈場了。”</p>
咦?</p>
真砂子看著洞窟的入口。</p>
“也不再有靈聚集而來了”</p>
入口已經完全回原,從大開的洞口能看到拍打岩場的波濤、遠方的水平線,以及海麵之上廣闊的白色天空。</p>
“這裡已經單純隻是個洞窟了。”</p>
“消失了那家夥?”</p>
真砂子點點頭。</p>
“我是這麼認為的呢。一定”</p>
和尚呼了口氣。</p>
“能除靈的話希望你一開始就做啊,現在和尚心裡滿是這樣的念頭。”</p>
阿戀什麼都沒說,視線看著我們走了出去。</p>
“回去了。”</p>
我們麵麵相覷,然後慌慌張張地跟了上去。</p>
5</p>
我們鼓勵著全身脫力的和尚與安原先生,穿過岩場回到海岸邊。不知何時漲潮了,碎石小道被淹了過去,深至腳踝處。我們蹣跚地回到海岸,一屁股坐到波浪打不到的乾燥背陰處。海岸上的小石頭溫溫的,摸著它們很讓人放鬆。</p>
“和尚,沒事嗎?”</p>
我戳了一下倒下來動彈不得的和尚。</p>
“死了。”</p>
“振作點。”</p>
“睡了。”</p>
好好。安原先生也蹲坐著,臉色鐵青。</p>
“安原先生呢?沒事嗎?”</p>
“唔好像被撞得很厲害”</p>
“很痛?”</p>
安原先生直直地看著我說道。</p>
“真是非~~~~~~常痛。”</p>
呃呃,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不過不管是哪邊,都需要火速進行包紮。</p>
我正這麼想著打算站起來的時候,綾子突然尖叫一聲。</p>
“阿戀!”</p>
我聽到悲鳴聲轉過頭去時,阿戀倒在了海岸上。</p>
全體人員都乾了過來。一馬當先的是林先生</p>
又、又貧血了?</p>
“阿戀?!”</p>
林先生正打算把他抱起來,突然身體僵硬了一下,立刻把臉湊到阿戀的胸口上。</p>
阿戀蒼白的容顏,執拗地緊閉著的眼瞼上能看到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影子。</p>
“喂,有沒有事啊?!”</p>
林先生無視了綾子仿佛悲鳴般的詢問,站起身來。兩手按在阿戀的胸前,借著體重使勁地按壓。</p>
這、這樣做的話阿戀那纖細的身子會被壓壞的啊。</p>
林先生就這樣按壓了胸口兩三次後,焦躁的把手拿開,然後突然就揪住阿戀的衣服前襟,揚起單手</p>
等、等等,林先生!!</p>
沒有時間讓我阻止就傳來激烈的啪的一聲。冷酷無情的一巴掌。</p>
“阿戀!給我呼吸!!”</p>
剛才、說了什麼?</p>
約翰跑了出去。</p>
“我去叫救護車!”</p>
阿戀被送往附近的急救醫院,讓我們背脊發冷的是立刻就被送進了集中治療室。</p>
我們被從病室中趕了出來,呆呆得站在走廊上。蹲坐下來的安原先生和約翰以及和尚被帶去包紮傷口。病室的門暫時是不會打開的了。綾子說去看大家的情況就不知道去哪兒了,結果就剩我和真砂子以及林先生默默地站在那裡。</p>
一直默不出聲的話就儘是往壞的方向想。我已經厭煩那些陰暗的想法了,這時醫生總算出來了。</p>
“哪位是代表?”</p>
聽到醫生這麼問,林先生站上前。</p>
“這是休克症狀,不過脈搏很弱,心率明顯不齊,血壓也非常的低。雖然有點像心肌梗塞,但至少從心電圖來看好像不是呢。以前也有類似的症狀發作嗎?”</p>
“輕度發作的話有過幾次。這麼嚴重的是第一次。”</p>
“得過什麼病高燒不退的嗎?”</p>
“沒有。”</p>
“那麼就是過敏症吧。有在吃什麼藥嗎?”</p>
“沒。”</p>
“狹心症的發作呢?”</p>
“沒有。”</p>
“唔唔。”醫生沉吟了一下。</p>
“姑且先打了血壓上升劑,血壓已經徐徐回原了。可以認為他正在從休克狀態恢複過來。之後可能會有並發症的危險,估計先暫時入院看護。”</p>
真砂子捂住臉當場站不住蹲了下去。林先生看了她一眼,向醫生低下頭去。</p>
“萬事拜托了。”</p>
“之後的事就由護士給你們說明了。”</p>
醫生解釋完就離去了,我目送他的背影,扯了扯林先生的袖子。</p>
“阿戀哪裡不舒服?”</p>
“沒有。並不是有什麼宿疾。”</p>
“那麼阿戀使用了氣功吧。那是原因?”</p>
林先生驚訝地瞠目結舌。</p>
“之前也昏倒過一次對吧。林先生那時說是貧血,不過事實上那並不是真的?”</p>
我的母親是意外死亡的。死因是出血性休克死。休克症狀事實上是相當嚴重的狀態這一點,我是知道的。</p>
“正因為知道會變成這樣,林先生才阻止阿戀的?”</p>
林先生輕輕地歎了口氣。</p>
“是的。”</p>
“氣功是那麼危險的嗎?氣功法不是連病都能治的嗎?那為什麼阿戀會落得這般下場?”</p>
林先生拍拍我的肩,就像在對我說讓我冷靜一樣。</p>
“人都在發出氣。所謂的氣息就是指這個。一般隻是發出氣而已,不能對著什麼而使用。所謂氣功就是順利地將其增幅,為了某種目的而控製的方法。和運動一樣,隻要積累練習誰都能達到某種程度。不過阿戀和這種不可同日而語。”</p>
不可同日而語。</p>
“那是天賦才能。阿戀從小就是能引起吵鬨鬼現象的小孩。”(譯注:吵鬨鬼現象,自發出現的物體移動、聲音和其他的不明現象)</p>
啊。</p>
“為了讓他以自己的意識來控製之前無法控製的氣息發出,我把氣功法交給了他。因此和氣功法形式上很像,不過和氣功完全是不同等級的東西。”</p>
“這樣嗎?”</p>
“是的。不過阿戀所擁有的那個力量對於人類來說太過於龐大。因此,要是使用的話身體會跟不上。就是這樣。”</p>
“是我的錯。”</p>
眼淚滴落下去。雖然我覺得在這裡哭是怯懦的表現。</p>
“是因為我說了挑釁的話。”</p>
“是接下挑釁的那方的錯。”</p>
“但是”</p>
林先生微笑道。</p>
“因為阿戀可是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的。他要是冷靜的話,就不會像那樣接下挑釁,而且他並不是會舉止失度的人。他對自己的失態相當的火大吧。自尊心受傷,限製就被丟腦後了吧。因為他的自尊心出奇的高啊。”</p>
話雖如此。</p>
“為了自尊心而拚上性命是愚蠢的行為。等他醒了應該就會了解到吧。這是一劑良藥哦。――雖然暫時會情緒不佳就是了。”</p>
“會這樣嗎?”</p>
“被失態衝昏頭腦而拔出了不能動用的劍,也就是二重失態啊。我覺得他會暴走一段時間。不過如果連除靈都失敗的話,他恐怕會羞憤而死的。”</p>
我笑了一下。</p>
“對啊。――能治好?”</p>
林先生也稍稍微笑了一下。</p>
“當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