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全部乾掉(2 / 2)

小雨淅瀝,落在了她的黑發與眉眼。</p>

殺氣襲來之際,沈爰腳尖勾起被扔在一旁的劍,一手接住,“鏗鏘”一聲拔劍出鞘。</p>

揮劍處,血珠迸射。</p>

黑衣人於四方而來,齊齊揮劍刺向沈爰,沈爰一個飛躍,離了原地,旋身一劍,一劍數人倒,血灑屋簷。</p>

淩厲勁風席卷,刀劍撞擊聲鏘然。那天上星月似乎不忍看見這人間殺戮,躲得更嚴實了。</p>

斷了線的雨珠墜落,“嗒嗒”的落到了房簷。</p>

沈爰醉意尚在,黑衣人再次齊齊圍了上來,數道殺氣穿風拂雨襲來,沈爰持劍抵擋,疏忽間背部被人劃了一劍,手中劍刃因這猛然而來的疼痛緩了一瞬,肩上卻又被刺一劍。</p>

疼痛侵襲清了她腦中僅剩的一點朦朧,酒意全散。</p>

她皺起眉,眸中一片寒涼。一腳踢飛持劍刺她肩之人,拔出肩上劍刃,全然不顧傷口,對黑衣人狠下殺手,閃轉騰挪間,劍劍封喉。</p>

黑衣人遞減,卻依然不顧己命,拚死而上。</p>

一時間,雙方都完全以命相搏,她劍法更淩厲,寒氣逼人,招式快到看不清亦數不清,黑衣人式微。</p>

幾絲鮮血劃過,一道又一道在空中交彙,宛如畫仙潑墨肆意揮灑,為雨珠上了色。</p>

血雨挾寒風,人劍形無蹤。處處血四濺,利劍歸鞘中。</p>

劍歸鞘,人儘亡。</p>

橫屍遍屋簷,血雨相融順著屋瓦蜿蜒而流淌,紅珍珠一般墜落入泥。</p>

沈爰深吸了一口氣,也沒去這群人身上翻找什麼證據,既然二話不說就以取她性命為目的,不是死士就是有人高價請的江湖殺手。</p>

所以,不會找到任何證據。</p>

看到不遠處屋頂上飛躍而來的人,沈爰心中暗罵了一句,衝來人道,“老和尚啊,你怎麼跟那些個官兵似的,我等黎民百姓把事都解決完了,你才姍姍來遲。”</p>

濟慈大師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p>

“行了行了,彆念你的佛了,一點用都沒有。”沈爰一聽到和尚念“阿彌陀佛”就頭疼。</p>

“施主可有受傷?”</p>

沈爰揺頭,“你們把這些人處理一下,天亮之後我就會走。”</p>

說完就跳下了屋簷,回了房間。</p>

燭火如豆,她檢查了一下傷口,也不怎麼深,隨著上了些藥,簡單處理了一下。</p>

衣服也不能穿了,她自己又沒帶,隻能去隔壁房間翻出了身介渺的衣服,試了試,有些短。</p>

衣擺短,袖子也短。</p>

她站在塌邊糾結了好半晌,到底是穿上呢還是不穿呢?不穿的話又沒有彆的衣服可穿,穿上又太醜。</p>

算了算了,就穿上吧,明天戴個帷帽遮臉,誰能看到穿這衣服的是誰,她打了個哈欠,開始睡覺。</p>

而薑府,卻有人一夜沒睡,一名絕色女子不停在屋中走動,臉上一派端莊,掩在袖中的手卻是握的死緊。</p>

“咚”的一聲,門被撞開又反彈過去,一名青年男子疾步走來,臉色慍怒,二話不說給了那女子一巴掌。</p>

女子美眸中淚光瑩瑩,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男子,“大哥,你居然……”她委屈的說不出話來。</p>

青年男子怒吼,“薑樂知你居然敢調走我的暗衛去刺殺長公主,打你都是輕的。”</p>

聞言,女子端莊之相蕩然無存,怒道:“她活著不如死了,你以為到時候我們薑家扶她上位,她就會感念薑家恩德嗎?就算她嫁到薑家又如何,難保她不會心狠手辣的連自己皇夫都殺,彆忘了朝中還有魏家、介家,她不是隻有我們薑家,薑家勢大,到時她登上大位聯合其它家族反咬我們一口,那就是狡兔死,走狗烹,我們薑家才是走到了儘頭。”</p>

青年男子平息了心中怒火,覺得妹妹說的話也似有幾分道理。</p>

陛下無一子嗣,若他退位,皇家就隻有太後與長公主。</p>

到時眾臣定會上書請長公主登位,而薑家勢大,是為每一代掌權者的眼中釘,可是為何父親不乾脆殺了他們呢?</p>

“大哥,不如一了百了殺了她,到時皇家後繼無人,姑姑又是太後,她定會在我們薑家擇選後輩以繼承大統。”</p>

青年男子握拳,“如今派去的死士一個未歸,還談什麼殺了她。”</p>

她已經派出去了三撥人,竟無一人回來,這怎麼想都恐怖,她明明查探清楚了長公主身邊無一護衛,可那些人為何沒回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出宮我們的人卻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一定是有人幫她,今日我去廣興寺看到她和介家小六在一起,難道是介家?”</p>

青年男子搖頭,“介東風狡猾如狐,不可能這麼早站隊,此事彆傳出去,若是讓父親知道了,絕對饒不了你。”</p>

言罷,狠狠瞪了女子一眼,拂袖而去。</p>

他一向是很疼這個妹妹的,若非怒極又怎會打她。</p>

……</p>

第二日,沈爰睡到自然醒,伸了個懶腰去開門,就見介渺已經坐在門檻上等她了。</p>

沈爰睡夠了,心情也不錯,笑問,“起這麼早?”</p>

“都快中午了,你這是哪門子的早?”介渺轉頭看她,頓時愣住了,“你怎麼穿了我的衣服?這是多肉大哥送給我的。”</p>

那個“我”字還特意加了重音,沈爰踹了他一腳,“彆這麼摳行嗎?回頭我再送你幾身。”</p>

介渺撅了撅嘴,“昨天我娘沒來。”</p>

“啊,合著你是想你娘了,長這麼大應該已經斷奶了呀。”後半句說的聲音小,介渺沒聽到。</p>

沈爰從昨夜換下來的衣服裡翻出梅花玉佩,又翻箱倒櫃找出一頂帷帽,看了半天才發覺,這帷帽好像還是她以前落在這的。</p>

兩人也沒向濟慈大師辭彆,沈爰估摸著,老和尚也不一定想見她,每回見了她跟見了鬼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