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擄了?(1 / 2)

宋還辭還未及多加思忖,便覺著身體隨綁匪一同陡落,她下意識抓緊身下可觸及的東西。好在那人箍著自己的力道足夠,並未騰空遊移。

“嘶…”隻聽得抽氣。

那人似乎是沉著聲。“放,開。”一字一頓。

宋還辭隨話語一同收回注意力,才覺出手下異樣觸感,低頭一看,卻是不知怎得抓得竟是他用布帶隨意紮起的發。

“………”死了。

宋還辭石化般僵硬鬆開手,直麵死亡的同時,生平第一次被自己蠢緘默了。

腳下卻觸到堅硬地麵,她被放了下來。

幾乎是落地的同時,她便往適才思及的逃跑方向不顧一切奔去。亦不管穴點得對不對了,手下用力,便猛然掙脫跑開。

此處樹木茂盛掩映,屋舍低平,明日之下,豎井影子正落於東南處,應是武都關卡外十裡的一處村落。一裡外,有一官家驛站!

“!”流轉的景象被青影全數遮擋,宋還辭幾乎是無一刻停頓得便往右後方跑去。領口卻被拽住了。

“唔…”脖頸頓痛,姣好麵容煞白,宋還辭微斂的眼淩然掃去那綁匪。

“會點穴?”那人嗬得輕笑一聲,倒是有些意外。可惜力道不夠,隻困了他一柱香。

“一柱香,你就跑這點路程。”不加掩飾的詫異才是真正的嘲諷。那人麵上倒是十足真誠。

“……”宋還辭嘴唇緊抿,身體已然有些虛脫,她儘量平複氣息。眼下極為謹慎得防備著綁匪的每一處動作。

“我不是說了不殺你麼。”那人似是不甚理解,將人拎小雞一般摁於餛飩攤長椅上,順道解了穴。而後於對麵坐下,與老板點了份蔥花餛飩。

宋還辭神色緊繃,此時確是瞧清了這人的麵目,是生麵孔,劍眉,星目,高鼻。她蒼白麵上暗暗顯露出疑色。

“灰衣客”她輕輕道。

灰衣客夾起餛飩的動作一愣,挑眉看來。

“你想要什麼。”宋還辭語調清涼,雖帶著些許氣音,但平穩。

“任務,送人。”灰衣客言簡意賅,將醋倒進湯麵,攪和幾下。

“什麼條件。我可以給你。”宋還辭眼睫垂下,而後探不出思緒的眼直直盯去。

“你給不了。”灰衣客嗤笑一聲,夾著筷子的手於虛空中擺了擺。

宋還辭卻不急,重複道。“什麼條件。”

“宋小姐,彆想了。”灰衣客將筷子擱置於碗沿,翩然起身。

“也彆跑了。”想想又補充一句。

“你也跑不過。”又冷不丁冒出一句。

“…………”宋還辭腳下凝住,墨玉般的瞳眸醞釀著多番說辭。

“沒有我將軍府給不起的條件,你所求必不為財權,那便是功法,密寶還是…!”又是話未說完,那人伸手便來,宋還辭自有前車之鑒,一個閃躲,便竄出…三寸。

並非她跳不動,而是那人的手已然抓在自己胳膊上。

“等等等等!我不要扛著!!”話剛落地,麵前陽光傾瀉,視野開闊,那人轉橫抱起她。

“………”

宋還辭莫名覺著無力。

“人命呢?”灰衣客輕笑一聲,話語被風磨去卻仍然清晰。

“可以談。”宋還辭心下駭然,麵上卻鎮靜,先行穩住人來。

灰衣客沉默良久,忽得長歎一口氣。宋還辭的眼一寸寸緊抓住他每一道細微神色變化。

見此,應是有所希望。

“不需要。”黯然語調,灰衣客麵上流露的侃意,及那微揚的唇角卻是暴露了一切。

“…………”宋還辭心情複雜。

簌簌長風隨身法而連帶著撲向他們。

灰衣客自是無甚在意。

宋還辭卻是十足難受。

身上泛起一陣一陣的涼意,不多時,她便難耐得忍住鼻尖癢意。

怕是還未達成交易,自己就已然被風吹死了。

“你怎得不說話了。”灰衣客倒開了口,

宋還辭抿唇,似是死前孤勇,她正正迎上垂落下的目光,淡淡微笑“…”

所經屋舍平地已然被雲煙掩去,一層又一層繚繞雲霧昭示著他們不斷上升的高度,隻消一眼,便可見懸崖峭壁,野林高山長溪,遮掩天際的連綿山峰。鳥群乍飛歸而又起。

“!”

“!”

“!”

幾乎是灰衣客縱身穿行於高崖一次,宋還辭便驚得倒吸一聲,分外不介意得緊抓住那灰衣客衣襟。論那麵上如何平淡都掩飾不住驚慌。

折壽啊———

便見這顯然不同於平原,浩然無儘的俊拔峰叢,就知目的為何處了。

宗門,如此倒還有轉機。

畢竟抓她來無非是因這將軍府獨女的身份。是為了何物,大會主辦權麼,武林現下內部生亂了麼,朝堂與武林…

宋還辭正這般想著,便失重落了下去。連同驚叫聲都啞在喉嚨間,她隻徒仰望著灰衣客轉身離去時若有似無的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