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封朕的嶽母為誥命夫人(1 / 1)

姐姐”祝思嘉流下熱淚,她走上前,拉住祝思儀的衣袖,“我並非拿陛下威脅你,隻是你一口一個表哥地稱呼陛下,若真論及尊卑輩分,你也該稱呼我一聲表嫂。”“你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可萬萬不能不將陛下放在眼裡,此乃不忠、不敬。”“況且——”祝思嘉彎下腰,放低音量,“縱然你做出千百個不願的模樣,可我為什麼會到陛下榻上,你不是比任何人更清楚嗎?”祝思儀被她戳中,惱羞成怒,重重扯回自己的衣袖:“你竟然敢給我扣這麼大一頂帽子!”電光火石之間,祝思嘉一個踉蹌栽倒在地,腦袋重重磕到床榻的一角,發出巨大響動。在營帳外等候的段姑姑見狀不對,向幾名隨行宮女使了使眼色,急忙走進二人的營帳內。“姐姐,你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我?”段姑姑掀開簾子時,見到的便是祝思嘉倒在祝思儀腳下,眼中蓄淚,楚楚可憐。密閉的空間忽然被外人闖入,來者還是晏修親近信任之人。祝思儀還未來得及收斂手上動作,她手足無措,看向段姑姑結結巴巴解釋道:“段、段姑姑,我沒有推她,我真的沒有推祝思嘉!不、我沒有推祝美人,天地可鑒!我隻是想收回我的手!”段姑姑臉色鐵青,冷眼掃視:“今夜之事,老奴會如實稟報陛下。”“在此之前,祝大小姐以下犯上、藐視君威、不敬天子、欺辱妃嬪,念在您是初犯,按律當掌嘴二十以示懲戒。”話音剛落,兩名身型高大的宮女走到祝思儀麵前:“祝小姐,得罪了。”沒想到一向膽小文靜祝思嘉,這次竟是提前布局好,慢慢放出誘餌,好對她使出一招苦肉計!祝思儀苦苦掙紮,試圖掙脫桎梏:“段姑姑您信我!我真的沒有推她,是祝美人有意做出我們姐妹不合的假象陷害我的!”段姑姑一邊將祝思嘉小心攙扶起身,一邊毫無波瀾道:“祝小姐若再多嘴一句,按宮規當再掌嘴二十。”尋常女子被掌嘴二十下就得口唇破裂、食不下咽,不遭上半個月的罪可無法痊愈,掌嘴四十下,那可是連牙齒都能被打掉啊!祝思儀惱羞成怒又能如何?隻好乖乖閉嘴。她被拉到一旁行刑,清脆響亮的巴掌聲此起彼伏。祝思嘉低下頭,吸了吸鼻子,對段姑姑小聲道謝:“多謝段姑姑幫我解今日之圍,是我無用,沒能製止長姐冒犯皇室。”段姑姑臉上的冷意稍稍化開:“美人無須客氣。”祝思嘉從隨行攜帶的箱子裡,慢慢翻找出幾件尚未被毀壞的衣物,巴掌聲也在此時停下。她轉身,看著匍匐在腳下的祝思儀。她下半張臉被打得一片通紅,櫻桃小嘴不僅破皮還滲血,高高腫起,甚至帶著幾分滑稽,再也沒有半點大秦第一貴女的儀態。比起自己前世在她情郎手底下受過的苦,這才哪兒到哪兒?祝思嘉滿臉於心不忍,唯唯諾諾道:“長姐,你千萬不要對陛下、對段姑姑心生怨恨,要怨就怨我。”祝思儀有苦說不出,更沒有力氣和勇氣與祝思嘉爭吵,被她這般陰陽怪氣一番,也隻能憤不欲生地瞪著她,目送她遠走。翌日一早。林間隱隱有飛禽走獸呼嚎聲傳出。此次秋獵規模盛大,不止大秦的傳統項目,各國使臣集思廣益,紛紛獻策,所以各式各樣新奇的玩法也多。今日是號稱驚心動魄的馴鷹大會,於闐國不遠萬裡運來雄鷹一隻,隻待勇士能將其馴服。天未亮,晏修在卯時準時起床。這是他多年來雷打不動的習慣。一入初秋,白日時日頭毒辣,尚不覺和夏末有何差異,但這一早一晚山林間入骨的寒氣,才讓人見識到秋日真正的威力。晏修梳洗完畢,肩披一件墨狐圍脖鬥篷,坐在帳外支起的火塘旁,親自圍爐煮茶、取暖。秋冬不宜在室內生火,即便想用火,也需保證通風。宮人本想一如既往在帳內支起暖爐,卻遭晏修拒絕。祝思嘉還在睡夢中,若是在帳內用炭,門戶一開,她身嬌體弱,冷風侵入,在荒郊野嶺裡生病便極為棘手。躍動的火苗閃映在帝王冷白的麵容上,神采煥發。木材在火中發出劈裡啪啦爆裂輕響,段姑姑站在一旁,向他一字不落如實講述了昨夜的所見所聞。晏修冷嘲道:“哼,沒想到她竟是這般無用,被人欺負到頭上還如此懦弱無能。”段姑姑羞愧難當:“是老奴疏忽,未護好娘娘。”她看著晏修長大,知曉晏修的脾性,陛下雖總是一副心機深沉、不近人情的模樣,可陛下此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並非天生涼薄。果不其然,晏修將貼身太監胡順海叫來:“去,替朕擬旨,日出時分去燕王府營帳前大聲念,封朕的嶽母為三品郡夫人,不得有誤。”胡順海滿臉疑惑:“陛下可是想複燕王妃誥命夫人一位?”三年前,因著燕王妃膝下養子犯事,陛下震怒,削去了燕王妃身上的誥命。“燕王妃?”晏修鄙夷,抬眼覷視他,“姨母是姨母,嶽母是嶽母,朕的姨母和嶽母你分不清了?”美人是燕王府庶女,明麵上,該尊稱燕王妃張氏一聲母親,故而聖上名義上自然有兩位嶽母。胡順海嚇得一哆嗦:“哎喲!陛下萬萬不可啊!這自古以來,哪有越過主母封一個妾室做誥命夫人的先例啊!這、這實在不合規矩!”就算陛下再如何寵愛祝美人,也不該荒誕到如此地步,燕王妃可是太後娘娘親妹!屆時太後娘娘這一關,又該如何過?晏修沉著道:“朕即是規矩,何人敢置喙?”胡順海擦了擦麵頰上的汗:“陛下,祝美人的生母虞氏此次未隨行參加秋獵,這——”晏修打斷他:“照念不誤。”反正這道聖旨是念給祝思儀母女二人聽。燕王妃忌恨也好妒忌也罷,虞氏有誥命加身,她還能再繼續苛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