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帶血的擁吻(1 / 1)

這或許是祝思嘉經曆過最漫長的一吻。剛開始時她呈攻勢,主動地挑逗撩撥晏修,晏修顯然沒想到她會直接親上去,一時反應不過來,呆愣了一會兒,便任由她索取。直到祝思嘉累了,想借換氣喘息片刻的時間,晏修忽然反守為攻迎了上來。他毫不留情地攻奪城池,讓祝思嘉節節敗退,無路可走。浴房裡溫度較高,水汽充足,便顯得一呼氣一吸氣都彌足珍貴。晏修做此事最是遊刃有餘,從前隻需花點小心思,就能把祝思嘉磨得幾欲暈厥,化作他懷裡一灘水。但這回祝思嘉不甘示弱,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即使處於下風,她也要和晏修廝戰到底。到最後,兩個人喘著粗氣分開,額頭抵著額頭,貼得極近,彼此的雙唇都覆著被對方咬出血跡,衝淡了蒼白病色,徒增一抹冶麗。誰也沒落得半點好處。久違的擁吻,晏修心滿意足,祝思嘉嫣紅的唇瓣就近在眼前,被他啃咬出的血珠還滯留在上,他又一低頭,毫不猶豫舔了個乾乾淨淨。祝思嘉體力到底不比晏修,人都被他親懵了,腦袋貼著他的肩,沉沉枕了下去。食髓知味,晏修想就地和她完成剩下的事,他剛要去解開祝思嘉身上礙事的長綢,被祝思嘉懶洋洋地抬手按住:“不可,你身上有傷。”牽動到晏修的傷口,場麵多少有些嚇人。晏修沒強迫她,隻能化欲望為行動,在她高仰的玉色細頸上留下極深一道痕跡。獨屬於他的印記。等他折騰滿足了,不忘繼續詢問祝思嘉方才那個問題。祝思嘉緊緊皺著眉,氣喘籲籲,語氣帶著嗔怪:“難道我的表現還不夠明顯嗎?”晏修不依不饒:“我要聽你親口說出來。”祝思嘉:“不要……”晏修捏著她的下巴:“那就是在騙人。”祝思嘉隻能小聲來了句:“我很喜歡你。”晏修:“沒聽見。”祝思嘉一連說了好幾遍,他都說沒聽見,脾氣再好的人也會惱,祝思嘉便大聲道:“我,祝思嘉,十分喜歡晏玄之。”晏修笑著搖頭:“十分可不夠,畢竟我對你是萬分的喜歡。這筆賬,我先記下。”說罷,他取來寢衣,親手給祝思嘉更換,抱著她走出浴房擦頭發去了。……一眨眼就臨近三月。宮人都說,自從那日天子親自躬身去浴房照料皇後,二人又回到了從前那般恩愛相處的模樣,仿佛一切回到了原點。最明顯的,皇後在私下相處時,不再處處拘著自己、逃避天子的示好,而是如從前般事事有回應。長樂宮的宮人是最高興的,成天將笑容掛在臉上,恨不得昭告天下,皇後複寵,他們也過得有滋有味。祝思嘉和晏修之間確實有不少起色。自從那日把話對晏修說開,一直以來,壓在她身上的那些負擔便儘數消散了。原來這世上當真有人愛居心不良、滿懷算計的她。這段難得空閒的時間,晏修恨不得搬進長樂宮住下。除卻部分國事,要到禦書房亦或是太極宮商議,其餘時間,他都執意要陪著祝思嘉。她去何處、做什麼他都願意跟著,二人難舍難分,宛如一對新婚夫婦。他身上的傷在祝思嘉的照料和看管下,康複得比預測的還要快。最多三月中,就能上馬挽弓射箭,正好能在宗室春獵上活動筋骨。此次春獵與以往不同,乃是大秦開國就立下的規矩,邀各地藩王每五年進京參與皇室內部春獵,為的便是聯絡感情。此事從文帝一朝開始,逐漸變了味。打探藩王底細和年頭差不多,但文帝和帝至少會裝裝闔家歡樂的樣子。臘八宴,不願進京的各地藩王可以借口不來,可這五年一次的春獵,誰都彆想逃過。晏修執政後比文帝還過分,他更是立下規矩,藩王進京時不但要攜帶貢品,還要攜帶自己所轄封地這五年來的稅賦、戶籍、水利民生等諸多總結,可愁壞了不少人。這才二月末,就有不少藩王陸續抵達西京,請求麵見晏修。晏修身子剛一好,就迫不及待地重回從前理政時的日子。這幾日,他白天來長樂宮的次數逐漸減少,但晚間總會雷打不動過來過夜。二月二十七這夜,臨近亥時,晏修還沒過來。太極宮恐怕要燈火通明一整夜了。祝思嘉不願再等他,決定自己先去睡。晏修剛和幾名遠道而來的叔父寒暄完,本想再移駕去長樂宮,但見長樂宮燭火熄滅,便知祝思嘉是等他不及。他不願去打斷祝思嘉的美夢,便決定留宿太極宮一晚,轉身進了內殿。無人注意到黑壓壓的角落裡藏了個身影。碎玉確定晏修熄燈歇下,扭頭跑回了長樂宮,他輕車熟路,翻窗入室進了祝思嘉的寢殿。祝思嘉正睡得香,即使把她從睡夢中叫醒有些許殘忍,但……碎玉彷徨多日,今夜勢必要問她個明白。想到此,碎玉上前去,輕輕叫醒了她。祝思嘉艱難睜開眼,本以為來人是晏修,見是碎玉,她立刻精神了幾番,壓低聲音:“碎玉,這般唐突來找我,可是發生了大事?”夜半三更翻牆的碎玉,讓她莫名感到危險。不會是哪個環節又出了岔子吧?碎玉低落道:“沒有什麼大事,娘娘,請容碎玉請辭。”祝思嘉手足無措:“請辭?你、你為何突然要……你若走了,我該怎麼辦?”碎玉無比傷感,漂亮的眉眼在幽暗的光下,甚至低垂到讓他一個男子帶了楚楚可憐的意味:“娘娘,您不想離開了,碎玉自然要走。”祝思嘉眼皮直跳:“什麼不想離開?碎玉,你說清楚。”碎玉:“娘娘,您和陛下恩愛如初,和和美美,自然再用不著碎玉了。”原來是為這事。祝思嘉強忍住笑,憋出許多淚花來,她輕笑著:“碎玉,你為何會這麼覺得?”碎玉:“陛下待您的好,屬下也看在眼裡,您與他破鏡重圓,複得舉案齊眉的日子,不想離開,也是人之常情。”祝思嘉正色道:“碎玉,我說過要做的事,便絕不會輕易更改。他就算待我再好,哪怕把天上的星星都替我摘下來,我也要離開。”碎玉克製住眼底的喜色,聲音卻激動得發顫:“娘娘此話當真?可您若是真要下定決心離開,為何這些日子——”為什麼還要和晏修那樣親密,仿佛忘記了他帶給她的一切傷害。她當真,就那樣對往事釋懷,那樣原諒了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