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晏行,我在給你機會(1 / 1)

祝思嘉就這般正常與萍兒相處了好些時日,萍兒日漸朝她敞開心扉,她幾乎都將萍兒的底細打探得一乾二淨。家中有個賭鬼、酒鬼爹,上麵還有兩個同被賣身為奴的姐姐,下麵有一個“光宗耀祖”的弟弟,清清白白的一個小姑娘,沒有任何心眼子。轉眼,晏行給祝思嘉帶回來的幾盆茉莉紛紛開了花。隨著月份越大,祝思嘉就越發能清楚地感知到肚子裡小生命的存在。雖然小腹還不夠明顯,但她最近害喜的症狀也愈發嚴重,常常食欲不振。祝思嘉彎下腰,細細嗅著綠蔭下擺放成排的茉莉,把萍兒喚來一旁:“你拿個碗來,我們一齊摘些茉莉花,待會兒我進廚房做些甜食。”萍兒連忙擺手:“夫人,公子他吩咐過我們,廚房油煙味兒大,不準你進廚房的,你想吃什麼甜食交代廚房做就是。”祝思嘉佯裝慍惱:“我近日吃什麼都沒胃口,廚房做的甜食更不合我心意,難道,你忍心看我和肚子裡的孩子餓著嗎?”萍兒羞得滿臉通紅,無措撓頭:“這、這……”祝思嘉懇求她:“好萍兒,我做的甜食簡單不說,更不會碰到刀,你就讓我進去做一次試試吧。”萍兒隻得同意:“好吧。”主仆二人摘了大把茉莉,一同端進了廚房。到廚房裡,祝思嘉先讓嬤嬤把茉莉花清洗乾淨,自己去翻找蜂蜜。嬤嬤把罐子遞到她手上:“夫人,蜂蜜在這裡。”祝思嘉的嘴角在暗處一勾,連忙道謝,接過罐子時佯裝手滑,整罐蜂蜜就摔落在地。“哎呀。”祝思嘉捂著嘴,往後退了一步,“怪我沒接穩,廚房裡還有蜂蜜嗎?”萍兒去門外拿掃帚了,廚房裡隻剩下祝思嘉和嬤嬤兩人。嬤嬤搖頭:“廚房裡沒有,但後麵的庫房還有。最近天熱,老奴便把大多數蜂蜜拿去了陰涼處保存,夫人您稍等,老奴去取過來。”說罷,她便離開廚房。一時間,廚房裡隻剩祝思嘉一個人。廚房向陽,果然是有好處的。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快速走到一排刀架前。刀架上的刀大到菜刀、斬骨刀,小到削果子的小匕首都有。祝思嘉迅速鎖定了一把小刀,剛想伸手去拿,便聽到一個令她脊背發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夫人想做什麼?”幸好方才沒伸出那隻手。祝思嘉已是冒了一額頭的冷汗,好在廚房灶台裡正燒著火,夏日本就炎熱,出汗實屬正常。她連雙肩都不敢鬆懈半分,便強逼著自己,淡然轉過身:“想取把刀,先將茉莉花剁碎了些。”他今日為何會回來得這麼早。晏行正站在廚房門口,長身玉立,修長的身軀幾乎要擋住大半日光。他不動聲色地笑著,沒有再接祝思嘉的話,反倒低頭看向端了木盆抹布準備進屋擦地的萍兒,聲音好聽得能酥進骨子裡:“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許讓夫人進廚房這種危險之地?”萍兒險些嚇得抓不穩木盆,立刻把盆子放好,跪在地上磕頭認錯:“公子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再也不敢了!”祝思嘉看不下去,上前幾步,踩過方才沾了蜂蜜的黏膩地板,直接給了晏行重重一耳光:“你要撒氣就朝我撒氣,處處為難她一個小丫頭做什麼?廚房是我執意要進的,你在這裡責罵她,倒不如反省一下你帶回來的點心,都是些什麼糠秕。”她根本不怕晏行會如上輩子一般對待她。她現在隻有這一條命,連死都不怕,大不了就和晏行同歸於儘。晏行被她打懵了幾分,反應過來時,臉上火辣辣的一片。他瞥向祝思嘉略顯蒼白的唇,她近日是清減了幾分,左不過是他沒照顧好她。晏行回味起這片唇瓣在水潤時,是何種滋味,不由喉結滾動,垂頭認錯:“我也是擔心你,彆生氣好不好?”正好嬤嬤取來蜂蜜,祝思嘉調整呼吸後,嬌嗔地瞟他一眼,挽起衣袖道:“既然今日回來得早,就過來替我打下手。”晏行立刻恢複了生機:“好,都聽你的。”祝思嘉的心總算沉了下去,太險了,方才她欲要藏刀那一瞬,險些就被他發現。她親自給晏行係好圍腰,指揮晏行:“既然不想我動刀子,那你就乖乖站在這裡幫我切花。切記不要切得太碎,也不要切得太隨意,大小均勻最好。”看著她認真交代的模樣,晏行眸光幽深了幾分:“好。”祝思嘉站在他另一側,把手放進盆中,繼續清洗茉莉花。她白得發亮的手泡進水中,十指修長而纖細,指尖粉嫩,甲如珠貝,帶著健康的血色,與朵朵潔白的茉莉交相輝映,即便是簡簡單單一個浣花的動作,也做得賞心悅目。晏行看得發愣,不知不覺又陷進去了。祝思嘉把洗乾淨的茉莉都撈到案板上,見他握著菜刀、杵著不動,便把手裡的水全部朝晏行臉上甩去:“看什麼?還不快些切?再磨蹭會兒太陽都快下山了。”冰涼的水珠打到臉上,廚房裡滿是茉莉馨香,祝思嘉現在完全拋下了從前的一切,舉止都潑辣許多。晏行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當真好啊,不正是他重生後夢寐以求的?一個時辰過去,兩個人合力製作的糕點終於出鍋。等糕點放涼些,祝思嘉抓了雙筷子,迫不及待夾了個最醜的,親手塞進晏行嘴裡:“你做的醜東西,你自己吃。”晏行聽話張嘴,乖乖咽下自己捏的點心。入口便是略帶苦味的清香,糕體甜而不膩,後位回甘,雖賣相差了些,但不得不承認,祝思嘉確實做得比外麵賣得好。她這樣的廚藝,他上輩子竟沒享過半點福分。更讓他意外的,便是祝思嘉居然願意親手喂他。當夜,晏行喝了點酒,微醺時,推開了祝思嘉的房門。祝思嘉本要歇下了,見他帶著酒味闖入,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捂住鼻子,就被晏行一把抱進懷裡,推都推不開。晏行問她:“我該怎麼叫你?王妃,蟬蟬?這些都不是屬於你我二人的稱呼了。”祝思嘉強忍不適:“您想怎麼叫,我都沒有異議。”晏行稍微鬆開她,把住她的雙肩,認真道:“那還是夫人好,我們現在,不就是一對恩愛的平凡夫妻嗎?”祝思嘉心裡的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她臉上卻飛速浮起一片紅霞,彆開臉:“晏行,我在給你機會。”晏行:“什麼機會?”祝思嘉:“你說呢?”晏行忍不住想親她,被她以酒氣太重擋住,他高興得恨不得把祝思嘉抱著轉圈:“我明白了,夫人,這一世,我定不會再讓你傷半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