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十二國記 小野不由美 7235 字 1個月前

風之萬裡·黎明之空</p>

第十一章第十一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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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國位於柳國的東南方,冬天時的氣候和柳國沒多大差彆。要是沒有馬車的話,旅途的艱辛基本上和柳國一樣。由於沒有馬車,所以人們用馳車。馳車拉著牢固的客廂,通過鋪砌的十分整齊的街道南下而去。</p>

貧窮的旅客隻好肩並肩地徒步而行。寒風一吹過,哪怕是不斷地走,身體也不會覺得暖和,依然是寒冷切骨。旅客都把暖爐抱在懷中,手裡提著裝有木炭的袋子,還有一點柴,就這樣低頭而行。他們用隨身帶著的炭在路邊生火取暖。祥瓊坐在馳車上,看著步行的旅客,對坐在對麵的樂俊說:</p>

“徒步地出行可真夠辛苦的。”</p>

客車上有三個座位,兩個是麵對著的。這時候乘客隻有祥瓊和樂俊兩個人。</p>

“祥瓊你真的要去戴國嗎?”</p>

祥瓊歎了口氣說:</p>

“我本來是想去慶國的。”</p>

“什麼……”</p>

“我想去慶國當一個侍從,然後找機會接近景王,本來我以為一直都進展得很順利的,還想把王位從景王手中搶過來,但是……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空想而已。我要害你的朋友,你生氣嗎?”</p>

樂俊動了動胡子,說:“我當然沒生氣,不過真的如你所願,那我以後可真的沒機會再見景王了。”</p>

“是啊。”祥瓊笑了笑說,“另外我很想得到一個戶籍。聽說要是去戴國,那裡有船可以送我去慶國,然後慶王會給我土地和戶籍。”</p>

“什麼?”樂俊驚訝地說道,“這個我也是第一次聽到。”</p>

“本來我也想騎吉量去戴國的,但是既然去慶國可以得到土地和戶籍,我就覺得其實先去慶國也不錯。”說完,祥瓊盤起腿,注視著自己的手。“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被公主這一個身份所纏繞著。我不想失去我在王宮中的一切,我很想過以前那種奢華的日子。要在地裡耕種,要穿一些土裡土氣的粗布衣,這實在太丟人了。後來我聽說景王是一個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於是我就開始嫉妒起那個人。他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我恨她。”</p>

“是嗎……”</p>

“說實話,我一直以來都很不願意睡那些簡陋的公寓。我不想穿那些毛織的衣服。真是太丟人了。但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上天對我的懲罰。”祥瓊用力捏著自己的手指,直到指尖變成白色。“我以前隻是在宮中遊樂,根本不知道人民對我父王如此地恨之入骨,還恨不得殺我父王!想知也無從得知。就因為這樣,所以我現在就要受懲罰。所以月溪,惠州侯,他竟然剝奪了我的仙籍,讓我流落他鄉。現在我都明白了。”</p>

“是嗎……”</p>

“如果我不是公主了,我就隻有寄宿在裡家了。而且我還未成年,又不是當官的料子。我最後被人放置在裡家。對於這些事情,我以前是一點也不明白的。”</p>

“那你現在明白了不就好了嗎?”</p>

“是嗎,”祥瓊笑了笑,問道:“景王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p>

“她的年齡確實和你差不多。”</p>

“但她不可能像我這樣愚蠢吧。”</p>

“但她自己是這麼說的,說自己是蠢才,怎麼能當得了國王呢。”</p>

祥瓊聽罷,笑得更厲害了。“我們,好像很像……”</p>

“你們確實很像,但你比她有女人味,她呢,不管怎麼看都是個粗魯的女人。”</p>

“哈哈……”祥瓊一邊笑一邊看了看外邊的景色。“我真想去一趟慶國看看。想去會一會那個景王,見不到也沒夭係,我想看看在她管理下的那個國家變成什麼樣子了。”</p>

“在雁國也有很多旅行隊是前往慶國的。”</p>

聽樂俊這麼一說,祥瓊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說:“聽你這麼說,是不是有很多人回慶國去了?”</p>

“回慶國的人可多著呢。因為他們想看看景王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國王,甚至連延王也助她一臂主力,以讓她順利即位。他們想知道,景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p>

“啊,原來是因為這個。但是啊,並不能這麼說就能斷定她是一個賢能的君主啊。”</p>

“你說的可能也有道理。不過我看你與其留在雁國還不如回慶國,你在那裡還可以分到土地,哪怕再小的土地也足夠你養活自己了。”</p>

祥瓊苦笑了一下。</p>

樂俊說:“雖然說你是被芳國人民趕出來的,但你要知道,在雁國,難民的生活是很艱苦的。儘管這比起在一些快要滅亡的國家要強,雖然雁國會照顧你們,但是你們看到雁國人過著那樣富裕的生活,你們會怎樣想?要想成為雁國的子民,必須從雁國的官府那裡買得田地,或是做雁國的官。但是,這兩個都不是輕易辦得到的。要是你想在雁國生活下去,你就要像浮民那樣,被一些富農所雇傭,幫他們種地,或在商店裡麵工作。他們都非常想念自己的國家的。”</p>

“這個我知道……”</p>

“我也是很幸福的了。運氣這麼好,能夠進了大學。哪怕是慶國的子民也是很幸福的,他們比起那些難民要強多了。”</p>

“是嗎?”</p>

“景王和延王是摯交,景王曾經對延王說,請多多關照我慶國的子民。而延王爽快地答應了。就這樣,慶國的人民已經是深受恩澤了。至少慶國的人可以被送返自己的國家。這都由雁國和慶國的國家經費中撥款,其中雁國,慶國各出一半。但是,滯留在其他國家的人就沒這麼幸運了。”</p>

“那也是……”</p>

“景王也是很幸運的。不管怎麼說總有強大的雁國作她的後盾,希望她好好地乾一番事業出來吧。”</p>

慶國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呢?那是一個處於芳國遙遠南方的國家。</p>

“那些旅行隊是不是隻接送慶國的人呢?”</p>

“沒有規定說非得慶國的子民不可。要是沒有旅券的話也無從證實。因為有很多人都是把自己的家燒得乾乾淨淨的,才逃亡到這裡來的。要是你真的決心要去慶國,我可以送你到高由。”</p>

“樂俊……”</p>

“走過下一個街角就有我的座騎,就是那駒虞。有了它,隻需兩天你就可以到達高由山,再去關弓。”</p>

祥瓊看了看東南方向,說:“我就算去了慶國,也是很擔心的。”</p>

“沒事,你去吧。去看看那裡的情形。”</p>

“……好吧!”</p>

“那你小心保重了,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就儘管說吧。”</p>

祥瓊點了點頭。</p>

2</p>

是升纊,是他把清秀殺了。</p>

在旅館裡發呆的鈴,腦子裡麵就隻有這句話。</p>

“我不會放過他的!”</p>

也不知這樣自言自語地說了多少遍,突然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那是旅館的下人。</p>

“客人,城門已經打開了,你是要趕路呢,還是繼續留宿呢?”</p>

鈴從懷中取出錢袋,說:“我還要在這裡住幾天,這是住宿費。”</p>

鈴給下人今後五天的住宿費。剛好離堯天就隻有五天了。</p>

“啊,小人知道了。”下人收下錢,眉開眼笑地走開了。看著下人離去的身影,鈴目不轉睛地說:“我不會原諒你的,升纊!”</p>

之後,鈴就一直在街上徘徊。她裝作是旅遊觀光的樣子,不管見到誰都問關於升纊的事。不過人們都守口如瓶的。鈴想,看來他們都有難言之隱。</p>

最初她想打聽關於升纊的罪狀,但是走了五天,她發現那是不可能的事。升纊可是一個有權有勢的鄉長啊,在止水鄉他就是王!他征收的稅要比國家所規定的要高得多。那個差額就全歸升纊所有。這麼重的稅率對人民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他貪臟枉法,愚弄百姓!但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升纊做了這麼多惡行,但卻一次都沒有被人處罰過。街上的路人說,升纊他一世也不會受到懲罰的。因為升纊用稅收中的一部分來收買上級,因此可以說升纊的地位可是穩如泰山。</p>

接著鈴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直接地去堯天,找景王申冤,揭露升纊的寓獸行為,隻要有采王所簽發的旅券,就能辦到。但是在第五天,鈴已經不想再去找人詢問了。因為在這五天裡麵,鈴所知道升纊的罪行,遠比自己猜想的要多得多。而且,雖然鄉裡麵的人都感到憤憤不平,但誰也不敢當眾表達自己的不滿以免招來殺身之禍。</p>

但鈴還是從人們口中得知當地的稅製是“七成一命”。</p>

當地的稅收是人們所得收入的七成。哪怕有一點點的不足,就要用生命去償還,要不就是自己被殺頭,要不就是用家人的生命去抵償。總之“一命”去償還。</p>

據說升纊經常在廬狩獵。而且隻要隻要心血來潮的話,就會到郊外去,強搶民女。數日後才見到那些已經衣衫襤褸的女子被釋放出來。</p>

另外,有很多商人不時地從巧國過來。或者有船從戴國行駛過來。而在那些馬車、船隻裡麵裝著的不是物,而是人!由於這裡不時有人被殺,所以必須從一些荒蕪的國家補充足夠的人力。那些人大多是浮民、饑民,都是被人甜言蜜語地騙過來的。首先升纊會派人把糧食運到那些快要滅亡的國家,然後分派給那些失去土地的,飽受饑餓之苦的人們。這就讓他們誤以為止水是如何富裕美麗的樂園,給他們送糧的鄉長是一個如何賢惠的人。於是他們就糊糊塗塗地坐上了去止水的馬車和船。以為可以在止水落戶入籍,但他們那裡知道,今後等待著他們的隻是無儘的痛苦。</p>

“太可惡了!”鈴壓製不了自己的憤怒。“為什麼,為什麼景王竟然讓升纊這種人當鄉長!?”</p>

而且,更另鈴憤怒的是,雖然升纊有這麼多的惡行,但卻從未受到過懲罰,這都是因為背後有人撐腰。難道,那個人就在堯天這裡?難道就在這裡最高級的地方,金波宮?</p>

鈴聽人說,予王也是這樣的人。先王予王對治國一點興趣都沒有。她也不管下層的官吏在什麼地方做些什麼事情。隻是一味的不知廉恥的接受官員們的阿諛奉承,誰給她送珠寶玉石的她就赦免誰的罪。</p>

“沒辦法,因為她是女的啊。”拓峰的人們說道,</p>

“慶國的女王都不怎麼受人民所愛戴。”</p>

鈴不禁地嘲笑自己,“與我一樣來自蓬萊的女王,在這個世界裡的唯一一個理解我的人,一個溫柔的充滿同情心的人……太過分了!”</p>

景王是鈴的全部希望,是她的唯一生存支柱,鈴一直以來都渴望著能與這個人見麵。“真蠢!”,鈴不禁地嘲笑自己,“我不會原諒你們的!升纊……還有景王!”</p>

鈴離開拓峰直奔堯天。與預期一樣,在第五天就到了堯天。在那裡鈴用烙款把所有的錢都取了出來。鈴想:“要是給采王知道了她一定會皺眉頭的。不過我顧不上這些了。”</p>

鈴開始尋找得到官府許可的武器店。尋常的武器是傷不了妖魔鬼怪的,那在妖魔麵前隻是小孩子的玩具一般脆弱。要是想對付妖魔的話,就要用施有特殊咒語的武器。而那些武器隻有國府,冬官府可以製造。因此也叫做冬器。冬官府隻會把冬器交托給有官府許可的商人販賣。這種經營冬器的商人就叫做架戟。作為標識,在架戟的門口一般都掛著官府的許可證和一把戟。</p>

在架戟裡出售的有盔甲,另外那些專門對付妖魔鬼怪的繩啊鎖啊,都隻能在這裡買得到。</p>

其實鈴以前也經常去才國西南枇山山腳的一家架戟那裡。那時照管洞主梨耀的坐騎赤虎的仆人,都需要裝備防身用具。鈴去那裡就是幫那些仆人買盔甲。</p>

與一般的武器店極不一樣,架戟裡出售的武器有一種可怕的功能,就是不僅僅可以除魔,也可以殺仙!因為升纊身為鄉長,位列下大夫。這也屬於仙人。要殺他隻能用特製的武器。鈴在武器店裡看了看,選擇了一柄短劍,雖然鈴不懂得用劍,但她知道劍是很必要的。架戟一般不會隨便買冬器給客人,但鈴帶著的采王簽發的旅券,現在派上用場了。</p>

然後鈴去找騎商。騎商就是販賣坐騎的商人。對於鈴來說,牛和馬都是不中用的。她需要的是比馬跑得快的,能翻越任何城牆的騎獸。</p>

有些騎獸其實是從黃海那裡抓獲的妖獸,妖獸肆虐於黃海,而專門在那裡抓妖獸的人叫做獵屍師。被這麼叫是因為他們抓回來的很少是活著的妖獸,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妖獸的屍體。至於那些決無僅有的活的妖獸會被買給騎商,由騎商調教,最後成為工人乘坐的騎獸。可以說,那些騎商每天都在死的邊緣徘徊。因為上述種種原因,所以騎獸價格昂貴。其中被公認為最名貴的騎獸是駒虞,據說如果能擒獲一隻駒虞,並把它訓養為坐騎的話,那一生就衣食無憂了。</p>

鈴走進店裡麵。裡麵坐著一個矮小的男人,麵被布蒙著。</p>

“歡迎光臨。”那男人隻是用眼角瞥了鈴一眼,冷冰冰地說道。那男人的頭頂到有臉根,爬著一條長長的疤痕。</p>

“我要買騎獸。”</p>

“你要多少錢的?你可以出多少錢?”男人問。鈴把錢放在桌上。</p>

“這些錢可以買到什麼樣的貨色?”</p>

男人看了眼那些錢,眼一下子瞪得圓圓的。“你要能飛的呢?還是要快的呢?”</p>

“我要能飛的,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聽話。”</p>

“你能夠騎飛鳥嗎?”</p>

騎飛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p>

“不會,要是可以的話,儘量給我選一匹馬吧。”</p>

“那就要三騅吧。其他的都不行的了。”</p>

“三騅?那是什麼騎獸?”</p>

“那種馬毛色為青色,雖然不能像鳥一樣在空中飛行,但腳力很好,一條河他也可以輕鬆飛過去。速度不是太快,大概是馬的三倍吧。但耐力不錯,要是你覺得合適的話,我給你選一匹溫馴的。”</p>

鈴點了點頭,說:“就要那個吧。”</p>

“你住在哪裡?”</p>

男人這樣問是因為騎獸一般都不會放在店裡麵。鈴將自己的名字和投宿的地方告訴他。</p>

“到時候我會送到那裡去。不過這可能要到七號才行。因為我要用三天去把他牽來,這還要讓它休息一天。”</p>

“七號也沒問題。”</p>

“那你先給一半的訂金吧,剩下的在七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p>

鈴點了點頭,“那我回去等你。”</p>

等三騅來的這幾天可不好受。鈴的錢幾乎都用來買騎獸了,所以隻能用剩下的一點錢勉強度日。這就是自己向往的堯天。在淩雲山腳下的呈階梯狀的城市。鈴沒有絲毫的喜悅,她腦子裡麵想得都是清秀慘死的事情。</p>

“清秀,這裡就是所謂的堯天!”</p>

鈴抬頭看了看淩雲山山頂的王宮,“景王就在那裡,那個容許升纊胡作非為的人!”鈴的手探進懷裡,握緊懷中的那柄短劍。“我要斬殺升纊,然後騎三騅反回堯天,利用采王簽發的旅券跟景王見麵。我應該怎樣痛罵他們好呢。那個殺人凶手升纊不,應該是景王!”</p>

騎商按照約定,在七號把三騅送到鈴的麵前。另外還遞給鈴一千香球。香球是一種係在腰帶上的裝飾品,一般是把香點燃放到裡麵去即可。而這個香球裡麵裝有騎商特彆調製的香。騎商平時訓練騎獸的時候,都會先點燃這些香。當把騎獸買出去的時候,會一起把香送給女主,買住點燃香就可以吸引騎獸跟自己走。然後慢慢地減少香的分量,讓騎獸慢幔記住主人的氣味。</p>

但這些對於鈴來說都是多餘的。哪怕騎獸記不住鈴的氣味也沒關係,隻要能迅速折返回堯天,哪怕把三騅給累死也不在乎。</p>

接下來三天,鈴留在堯天,先習慣騎這匹三騅。然後她就騎著三騅向止水鄉奔去。</p>

“清秀,我現在就給你報仇!”</p>

他要讓升纊和景王都嘗嘗清秀所嘗過的痛苦。</p>

3</p>

早上的工作都做完後,陽子送走遠甫等人。在這裡的學校沒有規定學生的年齡。所以蘭玉和桂桂都一起上小學。小學主要是教文章的讀寫和數學。雖然說小孩子虛歲七歲,也就是五周歲的時候上小學,但因為沒有說必須在哪一年畢業,所以也有大人去。也有的大人抱著還沒斷奶的嬰兒去上學。最重要的是人們在這裡不僅僅可以聊天,還可以學到一些使用的東西。小學就是這樣一個悠閒的地方。所以上小學的人也隻是在從城裡回廬這段時間。於是小學一般在春天到秋天都不開放。至於要是想上更高一級的學校,那就要經過小學校長的批準。</p>

當其他人都出去後,陽子就一個人在納悶。她想,究竟回不回去拓峰找那個叫鈴的姑娘呢。怎麼辦好呢?其中原因之一是回去堯天的班渠到現在還沒回來。陽子一邊準備早飯一邊考慮接下來究竟如何做才好。</p>

“陽子!”遠甫總是和蘭玉還有桂桂一起上學,也一起回來。回來的時候,最快跑進大廳的總是桂桂。</p>

“你們回來啦。”</p>

“你看,有客人。”</p>

“找我的嗎?”</p>

“是的。”桂桂點頭說。陽子看了看他背後,隻見蘭玉和遠甫走了進來。一看到陽子就笑嘻嘻地說:“辰門的附近有個叫榮可館的旅館,他就在那裡等你。”</p>

“旅館?”</p>

蘭玉笑著走進廚房,把陽子叫到陰暗處,說:“是個男人。”</p>

陽子皺了皺眉。腦力裡馬上浮現出的是拓峰那奇怪旅店的那個男人。</p>

“是不是一個很粗野的男人?身材高大的?”</p>

蘭玉“撲嗤”一聲笑了起來,“他穿著很講究的。”</p>

“是不是十四、五歲的年紀?”</p>

陽子想,如果不是那個高大的男人,那肯定是阻止他的那個少年。誰知蘭玉瞪了陽子一眼說:“你真的把那個人給忘記了。陽子你也真是的。他說還隻要告訴你有個下人來找你,那陽子你肯定會明白的。”</p>

陽子滿臉迷惑地看著蘭玉。</p>

“還有下人,陽子你真行啊。”</p>

陽子慌忙搖手,說:“那有這回事,不是這樣的。”</p>

“哈,看你這害羞樣子。他看上去是個挺不錯的男人。高大英俊。”</p>

“我都說不是啊,那家夥究竟說了些什麼了!?”</p>

“那家夥,還挺親切的嘛。”</p>

蘭玉一邊大聲笑著,一邊捋起衣袖,走到水池邊。</p>

“你還是快點去見見他吧。要是今晚不回來,就托人捎個口信。”</p>

“果然是你啊。”</p>

陽子一邊說一邊走進旅店的客房,恨恨地盯著坐在那裡的人。對方歪了歪頭,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陽子。</p>

不過他馬上鄭重地一低頭,向陽子深深鞠了一躬,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