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求救的少年(2 / 2)

大明英華 空穀流韻 1608 字 1個月前

陳阿良正賭在興頭上,瞥一眼扒著門框的小少年,不耐煩道:“外鄉的鳥語,聽不懂。”</p>

鄭守寬忙拱手,努力讓自己的口音接近吳地方言:“軍爺,我與姑姑的客船,在北邊蘆葦蕩外,遇到湖匪,匪徒擄走了我姑姑。領頭那個,很高很胖,但是瞎了一隻眼。求求軍爺,救……”</p>

他那個“救”字剛吐出來,陳阿良就哧了一聲,與手下的弓兵說道:“聽見沒有,這世道,當兵不如做匪哪,哎,你,明年能說上媳婦不?”</p>

陳阿良點著一個乾瘦的年輕弓兵問。</p>

那瘦子訕訕地搖頭:“副司尊,我的爺哎,公家去年欠的祿米還沒發呢,小的哪有家底娶親。”</p>

“沒錢娶,搶去呀,哈哈,”陳阿良晃一晃手裡的馬吊牌,將印有‘呼保義宋江’的那一麵,朝向手下,揶揄道,“遠的學梁山好漢,近的,就學我大明水匪,不用花半錢銀子,鮮嫩的大姑娘,就抱走咯。”</p>

一眾弓兵紛紛猥瑣而暢快地笑起來。</p>

少年鄭守寬的怒意噌地竄起,但他努力不讓自己情緒失控,而是又哈了哈腰,從懷中掏出一個銀鋌,往前跨了幾步,向陳阿良攤開手掌。</p>

“給軍爺和幾位叔叔買點酒喝。”</p>

陳阿良眼睛一亮,扔了紙牌,接過銀鋌子。</p>

昏黃的油燈下,船型銀鋌雖然小小的一個,打製的輪廓卻頗為美觀,中央刻字清晰。</p>

這可不是碎銀子,乃是官銀。</p>

陳阿良顴骨如刀的麵上,那副慵懶的豬相,被狐狸似的狡黠和警惕所取代。</p>

他擠出幾絲和藹,問鄭守寬:“你家,是領朝廷俸祿的?”</p>

鄭守寬本就天資聰穎,跟著姑姑闖了兩年江湖,更是比同齡人老成得多,他敏銳地辨出,陳阿良態的態度轉變,並非僅僅因為錢財本身的打點。</p>

他於是定定神,答道:“我爹爹,是縣裡的推官。”</p>

“哪個縣?”</p>

“漳州府龍溪縣。”</p>

“噢,原來是福建人。你怎地和你姑姑來到我們江南?”</p>

“走親戚。”</p>

“走親戚?從福建過浙江,再到我們南直隸,就你姑姑帶著你一個半大小子行路?你姑姑出閣了沒有,怎地能拿到路引?”</p>

“回軍爺的話,我姑姑,是自梳女,府尊縣尊都允準自梳女出遠門的。”</p>

陳阿良“哦”了一聲。</p>

自梳女,他倒是曉得的。</p>

那是閩粵一帶新出的風俗,說是那裡有些女子,或因一些理由不願找男人,或為了能走出閨閣做些活計,便梳起出閣婦人的那種發髻,起誓終身不嫁,在地活動或者單獨出遠門的自由,都會比那些尋常的未嫁少女,大許多。</p>

陳阿良心裡有數了。</p>

如此說來,被擄走的那女子,沒有夫家倚仗,兄長也不過是個小芝麻官兒,還是外省的。</p>

怕它個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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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準備看此書的各位讀者:受如今網文環境各種惡意“排毒”、“踩雷”習俗的困擾,作者乾脆先提前告之部分要點,以免某些隻看個開頭就捏造本書內容的噴子誤導潛在讀者群。</p>

1、本書無CP,有許多好男人,但都是女配們的,女主沒有感情戲。</p>

2、本書是真實曆史背景,但會有演繹成份。關於被噴的給董其昌洗白,作者有中圖分類號K29《從警示錄看民抄董宦的真相》(上海地方誌2019第4期)這一論文為依據,噴子認為董其昌是黑惡勢力的,也請拿出論文證明,彆告訴我你們的證據隻是另一部網絡小說。</p>

3、本書女主不是奴仆、小妾、奸妃,起步時與韓家簽署的隻是雇傭契約,合作愉快、沒有賣身。在第一卷攻訐作者把女主寫成沒有尊嚴的女奴的,你們看的應該是彆人的小說。</p>

4、本書有相當一部分涉及我國優秀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內容,隻想看甜寵文的,涉及曆史文化就覺得白花錢的,請勿訂閱。</p>

5、本書會有大量抗擊建州女真(後來的清王朝統治者)的情節,且會把偶像劇中玉樹臨風的王爺貝勒爺如實寫成麻子臉,清宮偶像劇粉慎入。)</p>

6、本書會認可和仿製西洋加農炮技術、重型火繩槍技術,會讚許為梵高帶來靈感的日本浮世繪藝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師夷長技以自強。且不說藝術史的知識本身根本和漢奸沒有關係,更何況“鄭芝龍娶的是日本妻子、鄭成功有一半日本血統是史實”。任何因此在本書留言謾罵作者崇洋媚外、是漢奸的網暴心態讀者,作者都會回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