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般的緣分(2 / 2)

這個女孩兒他有種熟悉感,但看著人家精致漂亮的不像話,看著就不像他們鄉下的人,讓他疑惑了。

阮絲絲看到他的那一瞬,笑臉綻放,柔化了距離感,一下子親切起來。

這次仔細觀察,發現顧桉眉峰鋒利,五官冷硬,寸頭乾脆利落,古銅色皮膚健康又性感,在阮絲絲看來渾身都散發著荷爾蒙氣息,就這竟然還能是孤命???

注意到男人嘴唇輕張,阮絲絲有點自來熟的打招呼:“你好,顧桉同誌,我是新來的女知青阮絲絲,聽說你木工手藝很好,特地拜托鳳霞姐帶我來修咱們大隊的車兜和做個木箱。”

顧桉點了點頭,又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對顧客太冷漠,便開口說:“你想打什麼木箱,可以說一下要求,肯定給你做好。”

王鳳霞反倒被涼到一邊了,她倒不在乎,就是有點好奇今天絲絲怎麼這麼主動,她可是在這半個月見證了阮絲絲有多受年輕男社員的歡迎,以及她對獻殷勤的男人有多無情。

三人站在門口也不是個事兒,顧桉把他們帶到了院子樹蔭下,王鳳霞隨即也說了一下自己箱子的問題。

趁他們說話,阮絲絲眼睛環繞了一圈,四處打量,心裡評估顧桉家也沒說的那麼窮嘛,就這青磚綠瓦的樣子,比起他們知青點的蝸居,簡直不要好太多。

外麵的人各有各的事情,屋裡麵的顧棉本來對於生人是不想接觸的,隻是感覺哥哥在外麵呆了好一會兒還沒說完,怕有什麼麻煩,才有些著急的出去看。

這一看不要緊,阮絲絲和顧棉看到雙方同時睜大了雙眼。

顧桉在跟王鳳霞說話的時候,餘光也看到了小知青的四處打量,本來感覺她還挺興趣盎然的樣子,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眼睛突然圓睜。

顧桉疑惑的回頭去看,才發現妹妹出來了,眼睛睜的大大的,知道她擔心什麼,便說:“沒事兒,知青們想打個箱子,你進去吃飯吧!”

往常他這樣說顧棉早就趕緊跑回屋子了,今天卻特彆奇怪,眼睛不斷地眨巴,仔細看才知道正衝著小知青。

阮絲絲心裡也老吃驚了,她跟人私下交易幫她乾農活,她給錢給票,沒想到“雇”的人是顧桉的妹妹,有什麼比這還狗血的嗎!

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能說的,但是顧棉這姑娘衝她不斷眨眼,明顯是不想讓家人知道,所以她保持了沉默,並衝顧棉友好的笑了笑。

顧棉看了這才把心放在肚子裡,可不想她倆剛私下達成了協議,卻被王鳳霞不小心打破。

王鳳霞看見顧棉,親切的打了個招呼,嘴裡還說道:“ 顧棉,你哥哥回來了,你就不用那麼辛苦的去地裡上工了,給你哥哥打打下手就行。”

這神來一筆,瞬間讓顧桉聯想到為什麼在家裡好好呆著的妹妹會曬黑,而瘦了也不是他以為的想省糧食故意餓著自己,一切都是因為顧棉跑去上工了。

顧桉利目看向了顧棉,而顧棉似乎徹底死了想隱瞞的心,嘴唇囁喏著,有些膽怯的看了看哥哥。

王鳳霞這才感覺出來氣氛的怪異,而阮絲絲也從細枝末節中有了新的體會,怕戰火蔓延,雖然不想離開,但還是拉著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的王鳳霞“逃”離了現場。

等兩人出了門走遠,王鳳霞才問:“你們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和顧棉說好,她替你上工,你給報酬嗎。”

阮絲絲有些頭疼的說:“話是沒錯,但現在的情況是,我覺得顧桉並不想讓她妹妹辛苦出工呀。”

王鳳霞聽了阮絲絲的意思,馬上就流露出懊惱的神情,感覺自己好心辦了壞事一般,一路上心情相當低落。

阮絲絲勸慰了幾句,心裡卻分析著,這個顧桉長得不錯,照顧奶奶又疼妹妹那就是人品也上大分,能孤命的原因,家裡人拖後腿估計占了白分之八十。總結下來也就是一個字“窮”!

兩個女生各懷心思,沉默不語,顧桉家裡卻大不相同。

顧桉麵色不佳的問:“為什麼去上工,我走的時候你答應的什麼?”

“彆人能去,我也可以。”顧棉有些答非所問的回道。

“你不需要,你想過沒有,我們不在家,如果有人欺負你了怎麼辦。”

顧棉心裡害怕,但還是擰著頭說:“可是現在的結果是沒人欺負我。”

顧桉很少語氣嚴肅聲調高揚的跟顧棉說話,但這次卻突然聲高反問:“那假如有呢,你到時候怎麼辦。”

這話出來,明顯嚇到了顧棉,她忍了半天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抽噎著說不出話。

也許是聲音太大,也許是人老覺少,顧奶奶突然從堂門內屋喊道:“桉桉,你進來”

顧奶奶今年六十了,經曆過青年喪夫中年送子,雖然身體不好,但還是咬著牙撫養了兩個孫子長大,她在屋裡都聽見了,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這是互相關心呢。

顧桉進了房間,就低頭不語。

顧奶奶慈愛的摸了摸孫子的頭,有些欣慰的說道:“人家都說奶奶這輩子命苦,但我自己不覺得,我有這麼好的孫子孫女,這是多大的福氣。”

說著又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心疼你妹妹,那你妹妹也心疼你呢。”

“再說你妹妹今年也二十了,人家好多這個年紀都許過親了,你妹妹卻門都很少出,你說咱們棉棉除了臉上有印記,哪裡還有不好,為人善良,乾活勤快麻利,我是相信老天爺不會虧待這樣的人的。”

顧桉抬起頭眼神堅毅的說:“我妹妹當然好。”

顧奶奶笑了:“那不就是了。”

不過話音一轉又說:“光咱們知道你妹妹好有什麼用,咱還得讓外人看看,你怕她受欺負,以後去外麵就讓她跟著你,出去轉轉總是有好處的。”

顧桉有些累的坐在凳子上,好大一會兒才說道:“奶,我知道了。”

夏天裡蚊蟲多,天黑了後更甚,顧棉卻睡不著,雖然高興能為家裡分憂了,但心裡卻惦記著事情。

她知道哥哥一向睡得晚,便起床跑到哥哥窗下敲了敲,小聲問道:“哥,那兩位女知青的箱子你還修不修了,能掙不少錢呢。”

蟬燥林逸,本來讓人無法安睡,不過顧桉經過一個多月的奔波,實在是乏的厲害,對於妹妹問題,他根本沒有思考就聲音暗啞的回了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