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和自動書記人偶」(1 / 2)

第二卷 「新郎和自動書記人偶」清晨的月亮漂浮在蒼穹之上。</p>

沒有比虛幻而又朦朧的夜天之月更能給予月下眾生壓倒性存在感的景色。但是溶入天空中溫柔色彩的月亮與滿月有著同樣停止時間般讓人看入迷的魅力。一望無際的草原和小花這一田園詩般的風景互相調和後就像童話中的插繪一樣。</p>

「媽媽」</p>

在這天國一般的風景中,有著一位連月色也不在意一心不亂來回奔走的年輕男子。</p>

穿著長褲、襯衫外穿著羽織的樣子非常著急,就是這樣的外表。</p>

被稱為油加利盆地的這一帶有很多未開闊的土地,從城鎮走到城鎮、村莊走到村莊的距離用腳的話差不多需要半天。定期來往的車輛一天隻通過一次,如果錯過那個的話地區居民或是旅人就需要自己走或是依賴彆的交通手段。在這樣的野原世界中,可能會認為障礙物很少要尋人大概很簡單但是實際上並非如此。</p>

「……媽媽!」</p>

廣闊,便是尋人最大的障礙。</p>

如果要一處不漏地尋找會很花時間,如果尋找的對像在尋找過了的場所之間移動的話也難也察覺。</p>

「……可惡、為啥我要做這種……」</p>

青年將額頭上流下的汗水不耐煩地用襯衫的袖子擦掉。先前在原野上奔馳的雙腿也從停下了跑動變成了行走,最終停在原地不動。大概是覺得穿鞋也是浪費時間,是裸足的樣子。</p>

腳因為踩到小枝或是石子或是彆的什麼給弄破了流著血。即便是像這樣受著傷,也要去忘我地尋找的對像麼。青年突然如此思考到。</p>

「……」</p>

對於自己內心中產生的疑問,就這樣沒有得出明確的答案,即便如此青年又一次踏出了腳步。被踩到的小白花被血給染上紅色。鈍痛讓思考也變得遲鈍。</p>

「名字,叫我名字啊。媽媽。」</p>

回去麼,不回去麼。拋棄尋找的人麼,不拋棄麼。</p>

「……我的,名字。」</p>

既然選擇了不拋棄的一方,就隻能這樣埋頭繼續這樣的行為。在這樣的狀況下迷失方向的話是最沒有辦法的。即便是,在這個看不到儘頭的原野裡,就算是束手無策。</p>

「……啊」</p>

在青年的視界之中,突然飄進來一條暗紅色的緞帶。綠色藍色以及白色,在隻有這些的視界中飛入的紅色,和他所流著的血不同的紅色在青年的麵前輕飄飄地隨風飄過。反射性的伸出了手。將宛如從天而來的贈禮輕輕的用手給抓住了。將頭偏向飛過來的風的方向後,看見了人影。是圍繞著摩托車數人的人影。其中的一個從中離開向這邊走了過來。</p>

走近了後便知曉來人為女性。並且,是能夠奪人眼目的美女。</p>

飛花之中,金色的頭發在風中輕輕擺動著,她走到青年的眼前後停了下來盯著他。</p>

「……那個」</p>

她的深藍眼瞳有著不可思議的魅力,感覺像是攝人心魄一般。</p>

「初次見麵,我是如果客人有求的話不論何處都會驅身前往。自動書記人偶服務的,薇爾莉特‧伊芙加登。」</p>

舉止宛若人偶一般,優雅地行著禮。漂亮的紅唇編織出的聲音和那身姿同樣動人而清澈。但是內容卻有些奇怪與場合不符。青年並不是她的客人或是彆的什麼。僅僅是未曾相識的陌生人。對此她本人也察覺到了,於是承認錯誤重新說道。</p>

「不好意思。是職業病一樣的東西,一不小心就向初次見麵的人這麼說道……」</p>

「不……沒事。那個,我叫希蘭,難道說這個是你的?」</p>

麵對著無言點頭的她希蘭將手伸出。用手指觸碰到的時候自己也驚訝地動搖了。雖然是隔著手套但是感觸確實硬質的,是因為明顯不是人的手指的緣故。</p>

「請。還有,有想詢問的事情。我現在在找人……」</p>

「請問是六十多歲一頭銀發而且很擅長纏頭發的女性麼?」</p>

「對、對的。母親以前從事纏頭發的工作……為什麼會知道」</p>

姑娘將散著被風吹起的頭發用單手壓住,另一隻手指向本來的方向。雖然從遠處看去幾乎看不清,但是有著像是母親的瘦小身材的人物……</p>

「我們方才,也正在尋找著你。」</p>

不管做什麼,都是如畫一般的女性,希蘭如此想到。</p>

保護著希蘭的母親的是旅途中的自動書記人偶和同行的郵差。</p>

他們好像因為摩托出了故障隻能老實地呆在原地的時候,看見了在草原上行走的希蘭的母親。</p>

「說是要到山裡去找丈夫和兒子喏。一大早就穿著睡衣的樣子太奇怪了吧。雖然我們也處於苦惱中,不過人類是看見感覺更苦惱的家夥就會變的冷靜下來的啊。薇」</p>

「不是薇,是薇爾莉特。」</p>

將頭發撥到耳後蹲下。從放置在地麵上的工具袋中取出一個工具交給男人。男人無視了薇爾莉特的指正繼續進行著作業。</p>

「婆婆說著了看薇的頭發啊,摸起來好舒服之後就那樣玩了起來。我在這邊負責修理,薇負責做婆婆的玩伴。然後你就過來了」</p>

「……母親,稍微,有點壞心眼……那個,給你們添麻煩了。」</p>

「就是啊……嘛,這種情況也不足為奇。心啊、記憶啊都容易變得曖昧。也不是因為上了年紀哦……………………不行了……算了,給我擦手的。」</p>

簡單地擦掉黑色的油汙後他站了起來。比起薇爾莉特稍微要高一些。像砂一樣金色的砂金發色。脖頸後麵的發際較短但斜劉海卻長長的垂著。</p>

天藍色直爽的眼瞳中天真而不乏荊棘。身著看到曲線立刻就能明白身形的細長皮褲。與此相反上身是外麵附著吊帶寬鬆的春綠色襯衫。男人踩著的是鞋跟稍微有點高過頭的長筒皮靴。鞋跟部分有著十字架。服裝風格顯得非常有主張。</p>

「……這可,完全束手無策了。偏偏是,在這種什麼都沒有的農村的草原正當中壞掉了……」</p>

但是即便把這全部都放在一旁不考慮,男的也像是能夠簡單地捉弄一個兩個女性的樣子。將汗珠粗暴地用手臂擦掉後喘息著。好像是非常疲勞了的樣子。</p>

「本尼迪克特,果然還是我出發去城鎮上尋求幫助吧。早點去的話回來的也早一些。」</p>

「那個,這樣的話……」</p>

男人,本尼迪克特因薇爾莉特的話皺起眉頭不顧希蘭的插嘴說道。</p>

「儘管你是擁有玩笑般的怪物體力的人終究是女的,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啊。就算那邊近一些也是有著相當的距離的。況且之後會變成我被大叔給怒斥的展開唄。」</p>

薇爾莉特稍稍傾斜腦袋。</p>

「是這樣麼。本尼迪克特因為連日的投遞工作明顯也疲勞了,並且我在途中接到的業務也在執行,現在讓留有體力的人行動才是英明的決斷。與男女之彆沒有關係。是為了生存下去的選擇。」</p>

「那個,所以說」</p>

「不對,我能想像到。大叔說著『本尼迪克特……你這家夥啊,為什麼讓小薇爾莉特去做那種事情?讓她去跑腿了?』一副擅長的紳士模樣責難我。」</p>

情感充沛地演技,恐怕是在模仿某個郵便社的社長的樣子。</p>

「你啊,隻要被問到不管是什麼都會回答的唄。不能夠說謊的麼。」</p>

「對社長不說謊話。報告是隻有真實的話語。」</p>

「那麼,果然不行不是麼。」</p>

「雖然要陳述真實但是也會援護本尼迪克特的。說是我要求這麼做的。」</p>

「你的援護射擊如果是真槍實彈的話大概是最棒的的但是,日常會話的話隻是徒勞所以彆做了。」</p>

「那個!」</p>

發出了很大的聲音,終於兩人看向了希蘭這邊。母親可能走累了,在希蘭的背後睡著了。薇爾莉特將食指豎到嘴前,希蘭苦笑了下。</p>

「如果在困擾的話,作為保護我母親的回禮我帶你們去我們村子吧。摩托車能夠推動麼?能夠推動的話雖然稍微會花一點時間,把你們帶到能夠修理的人那裡去吧。」</p>

「能夠修好麼?」</p>

希蘭點了點頭。</p>

「村子現在稍微有些停滯,變成隻有時間多得一大把的狀態……我想想。一天,能夠停留一天的話就有辦法搞定吧。會招待你們的。實際上,村裡有著婚禮。這個地方有誰結婚的時候,村子會給開慶祝的宴會。這段時間不管誰都會款待的。接待客人的話應該是最合適的時期了。」</p>

「有酒麼?」</p>

「自然有的。」</p>

「跳舞的女性和美味的料理。還有被窩。」</p>

「女性的話、那個……本尼迪克特先生。如果隻有你需要的話還是可以準備的。」</p>

本尼迪克特握緊拳頭仰頭向天後,向著薇爾莉特舉高了雙手。薇爾莉特端詳著本尼迪克特舉高的雙手。</p>

「這樣做哦,這樣。」</p>

不講理地將薇爾莉特的兩手舉高後兩人的手擊打在一起。</p>

「太好了。」</p>

「……太好了?」</p>

也不用做這樣的行為也可以,本尼迪克特如此說著笑了。</p>

「這也是因為所謂的緣吶。雖然不知道是誰不過就讓我們也插一腳為幸福的二人乾杯吧。」</p>

聽著本尼迪克特的話語希蘭笑了。雖然看了一眼背後的母親之後笑顏很快就消失了,用勉強地明朗聲音說道。</p>

「那個,我就是那幸福的二人其中的一個。」</p>

在希蘭的帶領下到達的是一個名為木更津的村子。</p>

村子裡建築著畫成半圓形的家家戶戶。正中央的大會場有著石造的亭子和水井。本來大概是如此大的會場但是現在地方狹窄也拉起了帳篷。女性的數量多到甚至會讓人認為是不是村子裡的所有女性都在場的程度。她們正能乾地製作著料理裝飾著會場。薇爾莉特和本尼迪克特像是很新奇地眺望著這番場景。</p>

本尼迪克特和希蘭詢問男人們在哪裡後,被指給看向離村子稍微有一點距離的空地上的帳篷裡麵的人群。五顏六色的布搭起的帳篷並在一起的樣子像是藍色青空和綠色大地映照在上麵一樣。像是也為客人搭起了臨時的床鋪。真的是來者不拒地歡迎客人的樣子。一行人姑且先向希蘭家的方向走去。村子的小路狹窄,滿是障礙。玄關前是開滿了鮮花的木桶,曬乾的作物,腳邊有貓輕輕穿過。</p>

不知哪裡響起的鐘鳴聲。被希蘭告知這利用風的流動碰撞彈奏出複數的鐘聲的民藝品是這個村子的特產。將視界向上移動看到的是將小路夾在當中的人家在窗戶間搭著繩子,上麵曬著洗過的衣物。這裡也能夠聽到鐘聲。閒談著的年輕姑娘們開心地把繩子拽攏,這麼做於是又響起鐘聲。本尼迪克特將視線看過去後伴著像嬌聲一樣的笑聲關上了窗戶。沒有較大的街道,是有著小集落獨有恬靜的村子。</p>

穿過狹窄的小路後道路便打開了,在那前方是比其他的房屋要大得多的孤立的房屋。</p>

大概是不怎麼遭遇偷竊吧,薔薇的草叢在庭院裡茂盛的生長著。玄關前麵不安地站著的女性有兩位。</p>

「啊啊,平安無事啊!」</p>

一口氣跑到跟前的是穿著圍裙的初老婦人。希蘭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後壓低聲音對她說道。</p>

「平安無事,才不是吧。這樣沒問題麼,萬一經常這樣子……」</p>

「昨天晚上,我把老太太房間的鎖給好好地鎖住了的。老爺,難道說是在那之後有去她的房間拜訪?有好好的鎖住鎖麼?從外麵的話是打不開的喏。」</p>

「……那個的話」</p>

「被老爺給托付的數年裡,我可沒有讓老太太像這樣跑出去找人的事情發生過。」</p>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啦。」</p>

不能說是氣氛很好的對話。另外一位女性向著希蘭走了過來。有著褐色的肌膚和惹人愛的麵容,向著沉默著的薇爾莉特和本尼迪克特低了一下頭。這裡希蘭才,終於想起有親屬以外的人就在自己的身邊。</p>

「不、不好意思……。給你們介紹。這是我的,那個……明天開始就是妻子的米沙。母親的傭人,戴麗特。我和母親分開生活著,米沙和戴麗特,是他們在保護著我的母親。」</p>

最後一句話透露出,這對他們家族來說是多麼值得感謝的事情,是通過之後的表情知曉的。米沙和戴麗特像是勝任一般將二人引進了家裡。在那之後迎來了忙碌的時間。為了迎接明天的婚禮,新郎新娘出門要去各種各樣的地方打招呼。雖然因為不能殷勤接待客人而謝罪了,但薇爾莉特和本尼迪克特僅是能夠帶著屋簷下涼爽的地方就已經很感謝了,毫不在意地目送他們離開。</p>

因為快接近午餐的時間點了,作為傭人的戴麗特掛慮旅客二人於是招待了他們用餐。</p>

本尼迪克特像是非常疲勞的樣子在用完餐後立刻就像切斷電源一樣睡了過去。最開始是腦袋像船劃動一樣,最終沒能抵擋住睡意背也垂下放鬆了身體閉上了眼睛。郵差的業務是每日的投遞工作。在這之上還在旅途中帶上薇爾莉特一起駕駛,更甚的是為了修理壞掉的摩托而煩惱,因這一切筋疲力儘也是理所當然。</p>

同樣坐在長椅上的薇爾莉特讓陷入睡眠的他輕輕地躺下,然後再一次看向終於安靜下來的空間。這個家庭的窗戶也響著鐘聲。</p>

丁零丁零地發著響聲。戴麗特在廚房洗著餐具的聲音也能聽到。與本尼迪克特的寢息相應,營造出至極和諧的夏日午後。</p>

薇爾莉特連被睡眠誘惑都沒有,僅僅是閉上了眼睛。就像是初次知曉構成自己生活周圍的聲音的溫柔一樣。因為作為她新家的伊芙加登家是和這個村子裡的數間房屋無法重合也無法形成的宅邸,沒有在普通的家庭裡做過事,因為僅僅是存在於這裡就感到安心而不可思議。</p>

但是聽到簾子、和玄關傳來的聲音之後迅速地確認了自己夾克中的手槍。</p>

「啊啦啊啦,難道說是修理摩托的人麼。」</p>

戴麗特聽見腳步聲後走向玄關。從側邊看去本尼迪克特也微微地睜開了眼睛。他的手也在觸碰著手槍。睡著也不要緊喏,薇爾莉特如此說到後又像是安心了一樣閉上了眼睛。兩人稍微有些相似的地方。頭發和眼瞳也都是同係色,並在一起的話看上去就像是兄妹一樣。</p>

「……」</p>

想著會不會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同樣向著玄關走去的薇爾莉特察覺到生活音中像是有什麼人在呼喊著停下了腳步。聽上去是從二樓的聲音,然後很快地想到到達這個家後立刻,希蘭的母親就像是被推著一樣帶上了二樓的場景。</p>

登上木質的台階,在走廊上停下腳步豎起了耳朵。</p>

「老公……?」</p>

是老婆婆的聲音。</p>

「還是說由納?」</p>

大概是誤認成家族裡的某人了吧。</p>

「是薇爾莉特。早上,您給我纏過頭發的」</p>

站在房間門前的薇爾莉特低聲說出大概合宜的台詞。</p>

雖然是小村莊卻是在全村舉辦的喜宴。因為是挨家挨戶,誠懇地登門行禮。在希蘭和米沙踏上歸路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間。</p>

「嘛,新娘子不就是這一片地方的人麼。」</p>

「聽得懂我的話呢。雖然隻有隻言片語。真惹人喜歡。」</p>

「希蘭,真虧你能弄到手呢。隻有你不是能讓人依靠的感覺啊。」</p>

雖說並不是不太願意,打招呼的所到之處的婦人對於作為新娘的米沙的事情刨根問底地詢問了。代替不太會和人交談怯生的米沙幾乎都是希蘭在說話,所以喉嚨變得乾巴巴的了。</p>

「天色變暗了呢。」</p>

回應著輕聲嘟囔的米沙希蘭點了點頭。雖然平常太陽落山之後村子裡都是一片寂靜,今天卻是有些喧嘩的樣子。大家都在歡鬨著。思考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二人才做的事情後,又想到所謂的婚禮並不是僅僅為了兩人的儀式。</p>

希蘭極其自然地牽起了米沙的手。呋呋,從米沙那發出了笑聲。</p>

「這個村子的人,真溫柔呢。」</p>

在希蘭麵前安心地吐露出的。是米沙的講述。</p>

「代替父母養育我的兄長,也在大戰中死掉了。能夠和你結婚真的很開心,又能夠,擁有家族了。」</p>

米沙靦腆地笑了。</p>

「戴麗特女士很擅長料理。還教給了我你喜歡的料理。母親的家裡,也很大。很華麗,想著大家都……能夠住在一起。」</p>

「你不用操心就行。」</p>

雖然是溫和地說著話,希蘭卻說著冰冷的話語。米沙停下了腳步。緊緊牽著的手,因為被走到前麵的希蘭給拉住,米沙跌了一下</p>

「……對不起。」</p>

「不,我才是對、不起。」</p>

「不對,應該是我道歉。說了讓你、討厭的事情。你……對,家裡的……母親很討厭我明明知道的。」</p>

希蘭正是,被米沙的這種地方給迷住了。直率的、體諒他人、並且溫柔。</p>

「但是,為什麼討厭還沒有好好聽過。父母的話應該重視才好。」</p>

於是觸及到核心。緊緊握住的手上滲出汗水,雖然想著要鬆開擦乾,不過希蘭又更用力地捏緊了。這是從今往後一生陪伴自己的人,不想在這裡被討厭。</p>

「和媽媽她,說不通話的吧。」</p>

米沙和不對著視線的希蘭不同,向他看了過去。</p>

「是的。」</p>

「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是那個樣子了。也不是因為上了年紀才那個樣子的。我也有父親的,然後……姑且也有著哥哥……那天父親帶著哥哥離開了。」</p>

「為什麼……」</p>

「那時候太小了不太記得,大概,隻是普通的……夫妻關係不好吧。也經常吵架。哪一方跑出門去也是經常見到的場景。所以那個時候也覺得肯定很快就會回來的可是……」</p>

沒有回來。</p>

——那個時候,為什麼父親選擇了哥哥而不是把我帶走呢。</p>

難道是因為是第一個出生的孩子。</p>

和哥哥之間年齡隻差了三歲,不過父親好像無論什麼都是以哥哥優先。比如說發土特產的順序、摸頭的次數、褒獎的言語也不一樣。</p>

雖然是旁人不會覺得的什麼大的差異,確實孩子能夠敏感地察覺的東西。</p>

——一定是,較可愛的一方,才帶走的。</p>

如此覺得。</p>

「在那之後媽媽就變得奇怪了。漸漸地、漸漸地……就像是有螺絲掉落的機器一樣壞掉了。一開始是把我喚作哥哥的名字。不對哦,我不是由納,是希蘭。雖然這麼回答後就會道歉然後訂正。之後就變成了不是說出了就改正的地步。」</p>

米沙將緊緊握住的手,用另一隻手重疊上去。是為自己的戀人至今為止的人生而心碎。僅僅是這樣的行為,希蘭就開心得不得了。自己渴求的正是這種事情,強烈地如此再度確認。</p>

「母親變成了把我作為父親和由納哥哥,交互幻想重疊的狀態。」</p>

過去的希蘭沒有這種喜悅之情。</p>

「被當作父親的時候是一邊哭著一邊捶在我身上。被當成哥哥的時候,隻是說著你到哪去了緊緊地抱著我。這種狀況持續了幾年。」</p>

希蘭不希望認為自己是可憐的但是。</p>

「我也已經,你看,進入成長期後也長高了。我實際上也不像父親或是哥哥吶。你看,這應該……是好事情、我想到。」</p>

已經不認為是幸福的孩子了。回憶起孩童時代也並不覺得快樂。</p>

代替無法工作了的母親我開始外出工作,回來的時候遭遇了痛苦的事情。</p>

「我被從誤認為某人的狀況中解放了。」</p>

是那個的連續。</p>

「但是,又成了彆的詛咒。」</p>

是悲傷的連續。</p>

為了斷絕來往,彼此遠離是必要的。</p>

「媽媽已經不知道我是誰了。也不記得小的時候的我了。戴麗特告訴了她。最近就開始尋找著我,稍微,不覺得有些好笑麼。我的話一直一直一直都……」</p>

正因為是家族,所以遠離才是必要的。</p>

「明明一直都在身邊。」</p>

雖然可能會被說薄情,但是希蘭不想讓步。這件事情村裡的人的話都知道的,不過外人的話米沙還是第一個。</p>

成長起來,開始工作,奔向了外麵的世界,在那裡和邂逅的女性戀愛後終於從悲傷之中解放了。不希望、這個再被妨礙了。</p>

「所以才不和媽媽住在一起。」</p>

希蘭終於拚儘全力將抓住的幸福拉到了身旁。</p>

回到家裡的時候,說著正等你們回來呢的戴麗特出來迎接了他們。手上捏著幾封書信。這似乎是在他們二人不在的時間內送來的。</p>

從身在遠方無法出席婚禮的親戚友人那裡收到了祝福的電報。希蘭和米沙居住的街道裡這裡有些遠。本來的話要是把母親放著不管在街上舉辦儀式就好了的,但是米沙並不允許那樣。因為就算是隻有單親還存在,還是讓她能夠看到會更好,像這樣說著請求了。為此,現在和他們有著交友關係的人們也變得不能來參加儀式了。</p>

「這種東西的話……婚禮的做法要怎麼辦才好呢?」</p>

年長的戴麗特恭恭敬敬地詢問道。</p>

「這個的話、隻要滿懷誠意地朗讀的話就好了唄。沒有誰可以拜托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