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9章 一論高下(1 / 2)

“……”</p>

方繼藩很是無語。</p>

明明自己真的不想奪王守仁的功勞啊,怎麼到了王華口裡,就成了抽不要臉。</p>

這真是一個光怪陸離、荒誕無比的世界啊。</p>

方繼藩有唾麵自乾的本領,自然也不以為意。</p>

“那麼,王詹事的意思是?”</p>

“必須澄清,名聲若是壞了,於新建伯無礙……”</p>

“且慢,為何於我無礙。”</p>

王華有點急,道:“不要關注這些細節。可於一個翰林而言,卻是關係重大,你既設了西山書院,這書院裡的門生你就得負責,你希望他們走出書院,就背負罵名嗎?”</p>

方繼藩搖頭。</p>

王華豁然而起,凜然正色道:“那就辯,邀他去西山,將他駁倒,讓天下人知道,何為新學!”</p>

說的好。</p>

方繼藩熱血沸騰。</p>

王華從袖裡取出一份厚厚的簿子:“新學和公羊學的區彆,老夫昨天夜裡,搜腸刮肚的想了一夜,你看看,按著這方子,保準讓那文素臣啞口無言。”</p>

方繼藩接過了簿子。</p>

厚厚的足足上萬言。</p>

細細的翻閱了一下,竟發現王華對新學的理念理解甚深,他是狀元出身,理論水平超群,從同理之心說起,再到大道至簡,到知行合一,這蠅頭小子,翔實無比。接著,再以此,與公羊學相區分,處處都是和公羊學的比對……</p>

方繼藩驚愕的道:“想不到,王詹事竟對新學有如此獨到的見解。”</p>

這水平,都可以去書院做副院長了,很了不起了。</p>

王華紅著臉,冷哼一聲:“偶爾會看一些關於新學的文章罷了。”</p>

“佩服,佩服。”方繼藩拿著簿子,來不及細看。</p>

王華瞪著方繼藩:“辯論時,萬萬不可落入對方的圈套,文素臣此人,乃蘇州鴻儒,學富五車,千萬彆小看了他,你要知道,現在很多人想看西山書院的笑話,落人口實,用不了多久,這些便要傳遍天下,為人所笑。”</p>

方繼藩將簿子收了:“明白了,多謝王詹事,明日,我就讓伯安給那文素臣下帖子,約定佳期,與他一決雌雄。”</p>

“怎麼是伯安去?”王華愣了。</p>

你方繼藩才是新學創始啊,咋啥事都讓我兒當槍使?</p>

方繼藩道:“伯安的水平高超一些,我不及他。”</p>

“你……”王華已經覺得此人的臉皮,已經超越了人的極限了,歎了口氣,知道事情無法挽回,依著伯安的性子,就算是被當槍,不也還會興衝衝的去吧,吃了**湯了啊:“叫他小心吧,老夫……告辭。”</p>

他轉過身,方繼藩道:“且慢。”</p>

王華回眸:“何事?”</p>

方繼藩尷尬的看著王華的後背,在那貼合著臀部的衣裙上,是一個清晰無比的鞋印,那楊廷和鞋子挺大的啊,真是一對大腳:“王公,你的屁股上……”</p>

王華瞪他一眼:“呸,不要臉!”</p>

“……”</p>

……</p>

王華走出了廳中的時候,麵上還帶著一股狀元公應有的傲然。</p>

可到了門前,卻發現一個人影。</p>

是王守仁。</p>

也不知他何時下值回來,隻愣愣的站在那兒,看著王華。</p>

王華老臉拉了下來。</p>

“父親。”王守仁拜下。</p>

“噢。”王華抬頭看天,天色很暗淡了,那一抹夕陽,灑下了餘暉,落在他孤傲的臉上,王華隻輕描淡寫的輕鬆的應和了一聲。</p>

“父親不多坐一坐嗎?”王守仁小心翼翼看著自己的爹,裡頭的話,他聽到了一些,眼眶裡儘是淚水。</p>

“不坐了。”王華搖頭,頓了頓,覺得不吐不快:“你這恩師,還好男風?”</p>

“沒……沒有吧。”</p>

王華深深的看了王守仁一眼,似乎覺得自己兒子的長相,令他有些放心,這才懶得理會,背著手:“走了。”</p>

“孩兒……恭送父親。”</p>

王守仁起身,默默的跟在王華身後。</p>

父子二人,一前一後,俱是沉默不言,到了中門,王華回頭,欲言又止,接著搖搖頭,歎了口氣,道:“造的什麼孽啊。”</p>

屈身上了門前等候的轎子,那臀上,一個碩大的鞋印格外的觸目,落轎,走了。</p>

……</p>

次日,王守仁親自向文素臣下了拜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