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覺得身子有些承受不住，被一旁的蕭敬眼疾手快的扶住。</p>

他不忘道：“去，扶張皇後去休息。”</p>

隨來的女官不敢怠慢，忙是攙扶住一臉慘然的張皇後。</p>

朱厚照一臉慘然：“我救人無數，想不到……”</p>

方繼藩這時卻道：“既然禦醫們無計可施，他們既說了，必死無疑，那麼，就試一試我的方法。”</p>

是的，隻有在保證絕對必死無疑的時候，方繼藩才敢提出自己的辦法。</p>

因為自己的辦法，同樣風險重重，一不小心，便可能要害死沈妃或是肚子裡的孩子。</p>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方繼藩絕不會提出來。</p>

可禦醫既開了口，那麼……方繼藩就不得不站出來試一試了。</p>

“什麼？”弘治皇帝雙目如電，在方繼藩身上掃過。</p>

朱厚照頓時打起了精神，一臉期盼的看著方繼藩。</p>

方繼藩深吸了一口氣：“父皇，太子殿下，你們可都聽得清楚了，太醫說，沈妃娘娘和孩子都必死無疑，他們的命，已在閻王爺的手裡，而我……”</p>

朱厚照急的跺腳：“說人話。”</p>

方繼藩便隻好提取精華，去除糟糠：“出了問題彆怪我。”</p>

弘治皇帝道：“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推諉什麼，不必怕，你有什麼辦法，快快說來。”</p>

方繼藩道：“開膛！破肚！”</p>

“……”</p>

弘治皇帝有點懵。</p>

似乎方繼藩永遠隻會一種方法。</p>

好似得了什麼病，都和動刀子有關。</p>

弘治皇帝沉默了片刻，不過……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忌諱什麼呢？</p>

朱厚照一拍腦門：“對，開刀，動刀子，動刀子好！”</p>

現在方繼藩乃是救命稻草，想不信他的邪都難。</p>

方繼藩卻道：“這事，需先征求沈妃的同意才好。”</p>

方繼藩又不傻，為了防止此後可能發生的醫鬨，不把事情說清楚，那才見鬼了。</p>

他匆匆至沈妃榻前，正色道：“沈妃娘娘，我有一個法子……”</p>

沈妃已疼的死去活來。</p>

一看到方繼藩，竟是心安了。</p>

她麵色姣好的臉上，雖是慘然，可一看到方繼藩，有一種無條件的信任。</p>

沈家，就是靠著方繼藩才有今日的啊。</p>

自己的兄長是什麼樣子，彆人可能不止，沈妃卻比誰都明白，可自從去了西山書院，拜入了方繼藩的門下，整個人已是煥然一新，在她心裡，方繼藩是極厲害的人，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方繼藩了。</p>

她自知自己已經死亡便在眼前，可她心裡念著這個孩子，懷胎八月，她人生中的一切希望，都寄望在這孩子身上，她方才雖是哀嚎，卻沒有哭，可一看到方繼藩，頓時眼淚嘩啦啦的下來：“師公……請你救救孩子！”</p>

師公……</p>

方繼藩身軀一震。</p>

內心深處，有一種感動。</p>

我有這麼老嗎？</p>

雖然他愛占男人們的便宜，可是一個和自己同歲的女子喊自己師公，卻令他有點怪怪的。</p>

可方繼藩知道，這一聲師公，就是責任啊。</p>

他娘的，我方繼藩……拚了。</p>

方繼藩大吼：“來不及了，救人，人呢，立即將人送去西山，西山有蠶室，要快，一刻都耽誤不得。”</p>

方繼藩回頭，差點撞到了跟在身後的朱厚照，這家夥幾乎臉和自己自己貼著。</p>

方繼藩厲聲道：“我要救我的徒孫女，要想儘一切辦法。”</p>

朱厚照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占了便宜一般。</p>

可現在，哪裡還計較的了這麼多。</p>

看著老方說這些話，反而給朱厚照心安的感覺，因為他知道，在接下來，隻需一切按方繼藩的來做即可以了。</p>

開膛破肚，開膛破肚……還能生孩子嗎？</p>

沒聽說過啊。</p>

不過……想來和割腰子同理吧。</p>

方繼藩一把手，拍在了朱厚照的身上：“太子殿下，依舊……還是你來主刀。”</p>

……</p>